《九州志·将君》(22)
【八】
隔绝了外面的阳光,整座大殿中霎然便变得暗黜黜的。
叶增亲手将宫灯点燃,置于案上一角。
那一封加盖了国玺密泥的晋国战书被孟守文紧紧攥于掌中。他在殿中幽暗的光影中慢慢踱着,终于在不被众人窥见的这一刻爆发了怒气:“晋王王韶威——这个被博日格德嘲笑为熊包软蛋的男人——而今竟也敢发兵犯我淳国海疆?!”
他将手中战书重重摔下地,冷冷道:“‘奉天启皇诏、西发海军讨逆’,我还当是谁给他的胆子,原来仍是南面的裴贼。”说着,他又用力一挥身上的黑衮大袖,狠声道:“今日便下札子至北海大营,令彭泽成即刻统军东出击敌,一刻都不得耽误!”
叶增沉默着不言,任由孟守文将一腔怒火发泄出来。
这一封战书上的字句他方才自然也看得一清二楚。裴沂此番于天启下诏、令晋国自霍北军港西出海军以伐淳国,所擎的名号便是淳国悖逆均廷、未请皇诏便私与蛮族鄂伦部缔盟联姻之事。
他深知孟守文一直不快于当初因需借力备兵而为博日格德趁机所邀迫之事,今日册后大典更见其处处轻慢鄂伦部公主,而晋国这一封因淳国与北陆缔盟而举兵伐淳的战书偏在此时送至,孟守文这满腔怒火确是可以想见、亦是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