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故事》36 尾声(3)

孟国旭倚在门外墙边，思索良久，转动门把手。卧室昏暗不明，唯见窗外路灯暖黄的一束光打在床头，梁禹坐在地上，靠着床边，双臂抱膝。
听见脚步声，梁禹缓缓挪动位置，只留给孟国旭后脑勺和后背。
孟国旭跟着他坐下，从背后圈住他，脸颊贴着他后背，感受着他的呼吸。孟国旭从未察觉，原来生命如此鲜活，如此美好。
没过多久，梁禹放开膝盖，转过身，搂住孟国旭的脖子，脑袋放在他肩上，发红的眼圈在微弱的光线中显得尤为可怜。
“旭哥，对不起。”一滴眼泪滑过脸颊。
孟国旭抱着他，轻拍他后背：“别说傻话。”
第二天一大早，梁禹便载着孟国旭去西京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检查。
十点半，终于等到CT报告。
孟国旭坐着，梁禹站着，他攥着拳，死死盯着医生。
“不用担心，是个血管瘤，这是良性结节，而且体积较小，暂时无需处理，定期观察即可。”
吴医生四十岁左右，脸圆，时常笑眯眯的，很像招财猫。
梁禹一听是个瘤，怀疑道：“不用处理？”
“肝脏血管瘤是常见的良性肿瘤，一般情况下小于5厘米且没有症状的都不需要治疗。”

虽然是良性，但梁禹还是担心：“不处理，不会继续长吗？”
“血管瘤一般生长缓慢，对人体健康来讲影响小，而且他没有任何症状，所以无需特殊处理，只需要定期检查，观察变化。”
长得慢也是长啊！梁禹十分不理解：“那就放任它继续长？”
“不是放任，”吴医生笑了笑，“良性肿瘤不会持续增大，定期检查，如发现肿瘤较大或增长明显，可通过手术切除治疗获得治愈。”
见梁禹皱眉，吴医生笑着补充：“他目前没有任何症状，而且肝功能正常，又没有肝脏病史，又不抽烟喝酒，问题不大的，你们不用担心。”
“平常呢，要注重保养，适当休息，不要使身体超负荷，同时要维持一个规律的饮食习惯，不要暴饮暴食，吃一些易消化的食品。”
始终它是个瘤，梁禹无论如何都不能完全放心，但医生已经解释得非常清楚——不用特殊处理，定期观察即可。
既然来看病，就要相信专业，他诚恳道：“谢谢吴医生。”
吴医生依旧笑眯眯的：“没事。”
孟国旭全程一声不吭——根本没他说话的份。他挠挠额头，见已无话可说，动了动身子，准备离开，梁禹见状，立马要扶他起身，他失笑，仰着头：“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