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世纪》长征初开(3)

“您小心点。”安相扶起驾驶员，给他倒上水，为他捶捶背。
“谢谢你啦，你还有工作，多休息。”驾驶员眯眼笑了笑。
“哼……”赤心继续开车，瞥了一眼演驾驶员的编号：JSA608。
一声枪响，一颗子弹擦着车身飞过，一群武装幸存者横在路上，车队的行程戛然而止。这群人，靠着打劫其他幸存者维生，靠着不多的武器资源威逼利诱。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车门中钻出。
“各位，中午很热吧？”站长下车，抬头看了眼天空，“我知道，像这样的车队很少见，我们会留下一些物资。”几人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他们的先辈曾经说过，遇到像动物的机器人务必小心，要是它当初带先辈去雪山顶的“那里”，他们不会像如今这样狼狈。但机器人是什么？他们不知道，什么是“物资”？什么是“车队”？从来没有人曾经到达过“那里”，只有路上冰雕般的尸体。又传说那里是神的杰作，只有很少的人受到恩赐，准许进入乐园。又或者雪山是一个考验，只有触碰到天空的人才有资格进入“那里”。

“慢着！”身上穿了件皮夹克，手拿AK的，朝后面的人摆了摆手，不久，几人拿出水和食物，放在站长面前，又画了一个雪山的图案，作跪拜状。
“起身吧。”站长摸了摸那位的头，而那人像是得到什么珍宝一样兴奋的跳起来。于是他身后那些纷纷投来羡慕的眼神，他被神祝福了。
车队开始前进。
一侧的群山从视野中褪去，海与沙交接绵延，蓝天白云，阳光没有被核冬的锈色替换，海风带来凉爽，带去暮气沉沉，还有一个港口在地面浮起的热气中若隐若现。
树叶与树枝覆盖路面，行进在凉爽的荫庇下，空气中是潮湿泥土的味道，是大自然的味道，也是自由的味道。时间确实可以消磨掉一切，看这水泥路裂缝纵横，植物在裂缝中萌发，树根将小块公路顶起，给车队造成了一些麻烦。
想象一下，自己睡了一觉，醒来时，身边的房屋已经破败不堪，房间内堆满灰尘，书架倒塌破裂，被盖上一层轻纱般的蜘蛛网。除了窗外鸟儿的鸣叫，房间里只有清风拂过破旧窗户的声音；外面空无一人，摩天大楼的残骸仍然屹立在地面，这是它最后的倔强，是人类建筑技术的见证之一，还有已经被雨水、大气、烈日摧残的汽车，锈渣掉了一地，留下一条被雨水冲刷过的褐色痕迹。更可悲的是，所有亲人离你而去，所有人都离你远去，连遗骸都没有留下，整个地球就只剩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