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祸起萧墙(中)[边界外](18)

也许是我多虑了……但我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捷克正准备悄然离去，这时一个声音响起:“嘿，这里！”
他兴奋地竖起狼耳，转身过去。阿神金黄色的身影在覆满积雪的灌木丛的掩罩下像血一样十分醒目。敌方副族长用肩膀开路，从掩盖物中挤出，来到他面前，那双亮黄色的眼睛闪闪发光。“你是独自来的吗？是团团派过来的吗？”他压低声音说。
捷克向他保证:“没有人指使我。我是自己一个人来的——我觉得有必要来见你。”
阿神紧紧盯着他好长一段时间，方才放松绷紧的肩膀，耷拉下脑袋。“团团没告诉你我们谈话的内容吗？”他咕哝说。
“嗯，他好像刻意在隐瞒什么。”
阿神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告诉你吧，捷克。我们刚才争吵的，是一时冲动。我们协助团的药物短缺，而村庄处于整饬中，所以我们无法获得药品。最近仿佛流行什么怪病，三分之一的成员进了医务室，症状像是中毒，又不像。已经有一名成员处于昏迷状态了。我不能对此不管不问，不做措施，纵然大家都不愿向你们求助——所以，我现在求求你们，可以施舍我们些药物吗？”

捷克大吃一惊。协助团有求于我们？“这就是你和团团说的，是不是？”他上前一步。
阿神点了点头。
“他——他没同意？”捷克觉得呼吸卡在喉咙里，出口艰难起来。
“明摆着呢。”阿神郁闷地低下头去。
捷克震惊得狼尾上的绒毛根根恣张。这怎么可能？团团怎么能对病人见死不救？怎么可能？随即，他意识到，自己的兄弟一直把目光向巧克力——那名强势而不可一世的集权大腕——看齐，努力成为像前族长那样的好领袖——不会对敌人心慈手软的人。这不对，我们不能放任朋友——不管这个词还有无意义——去死。“他做的不对。”他肯定地说。
阿神只是难堪地耸了耸肩。“服从你副族长的命令吧——顺带一提，为什么我们这些时候都没有听说关于巧克力的？”敌方副族长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他没事吧？他得那种毒病了吗？”
捷克感觉到自己的骨髓开始颤动，但他奋力按捺下那份恐惧。没事的，没事的——但这是真的吗？一味地掩瞒下去，我们究竟为的是什么？现在木已成舟，覆水难收，这还有什么意义？他感到自己的肩膀紧绷起来。不，他现在还不能说出口，尤其是在背叛族群的情况下。“巧克力一直都很忙，”于是，捷克轻快地抽动着狼耳回答，“为在凛冬度日策划好一切。所以他把决定权交给团团，让他帮他处理好事务——他们的行事准则很像，不是吗？”然后他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在阐述事情，而是在说服对方——万幸，对方并未察觉到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