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浪】酒人(2)

手段多好啊，手段可以化腐朽为神奇，手段可以把麻烦化成机遇，化成别人的赞美与尊重！酒人的手段太多了，酒人从来不需要为实质性的麻烦承担任何后果。酒人承担的责任都是没有后果的，无关紧要的，只有这样他才会自愿承担，而且这种无关紧要的责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酒人的算盘打得是那么精密，以至于雷电都在轰鸣，表达对酒人的赞美与尊重。
酒人愤怒了。愤怒不是因为他们不懂事，在板报里掺杂了特殊内容。愤怒是因为他们给酒人带来了麻烦。酒人站在上级的队伍里，愤怒地指着他们的鼻子大骂，狰狞的面容刻印在暗幕里。
酒人撒谎了，他不会承认自己不在意这些事情，不会承认自己曾一笑而过。他要保住自己德高望重的高塔，他甚至要到上级那里邀功请赏。
“我前几天就看到了，只是因为我很忙，没时间骂你们！…………”
酒人接着便是一堆犀利的话语，这些话语被暗幕遮挡，以至于没有人可以回忆或是窥探。此刻，酒人心里非常愤怒，因为这件麻烦浪费了他宝贵的时间。没有这些孩子乱搞，他就可以放心地处理他的事物，放心地做好表面工作，剩下的时间可以放心地喝酒。但这些都被搞乱了！若不是有别人在，他早就满嘴脏话了。他憎恨触及自己利益的一切事物。为了他自己的利益，谎言也是保护自己的手段。酒人从来不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酒人只在乎自己的利益。

酒人把刀刺进了他们的心。那时的我还不知道酒人的真面容，也未曾想过暗幕有一天会批到自己身上。我只是安慰他们，试着减轻他们的痛苦。直到天崩地裂长空破碎，酒人无情地打断我的脊梁骨，我才发现他根本不是什么慈祥的老人，不是什么善良的天使，他是面目狰狞的恶魔！我在清风中听到的恶魔的低语，字字句句都是他的心声。
酒人骂完了，他的谎言为他铺就了下台的台阶，而且是完美的台阶。他的高塔不会受到任何损伤，反而会因此添砖加瓦。至于他们那些犯错的孩子，就活该他们去承受无尽的痛苦。这是酒人坚信的道理。他从不会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酒人笑了，笑声从啤酒里传出，和暗幕里他吱呀的笑声重合了。酒人笑了，笑得整个鹭岛都在害怕。酒人笑了，笑得清风变得混浊，白光变得暗淡。酒人笑了，笑得惊雷开始狂欢，暴雨也开始舞蹈。
酒人往杯子里倒红酒，吱呀的笑声，就如破木门被拉开那么刺耳。杯子里血一般的酒，闪着红光，倒影出酒人的邪恶。
酒人不紧不慢地赶来了高楼，他不知道他迟到了许久。他一路上都在想着处理的手段。“这是一个大麻烦，必须将他清除！”酒人想。酒人的内心是十分愤怒的，因为他本来在喝酒，他本来认为没有什么事情。直到我认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我向微弱的光吐露了心声，微光不是白光，微光告诉了酒人，微光和酒人真的认为我非常的危险。微光还会为我着想，而酒人就不会了，酒人从来只为自己着想，对他人的善举甚至有可能也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铸起德高望重的高塔，为了自己享誉天下。而此刻，酒人感到了他的利益受到了威胁，他在赶来高楼的路上，心里一面是愤怒，一面是后怕。愤怒是因为他本来在喝酒，后怕是因为，他怕我砸碎了他辛苦铸就的高塔。他从来不懂得教人学会做人，他只懂得“会做人”，他脑子飞转，很快便想好了应付上级的方法。如此一来，别人还会认为他心善，认为他为我挡枪，可是别人怎么会知道，那枪本来就是他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