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清晨(2)

所以这里是她的床。那她呢？她又有没有喝多呢？我揉着头发，这时候窗帘外的光线已经完全变成灰白色了，我听见了雨滴间断地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啪嗒、啪嗒”。我是不是应该起来呢？毕竟是别人的床，还是个女生。
“吱呀。”卧室门开了，探进来一个小脑袋，给我吓了一跳。“醒了？”语气里没有一点意外或者别的感情，给我的感觉仿佛我本就该睡在这里。
“嗯……你的床吧，对不起，昨晚喝太多了，我这就起来。”
她突然推开门走了进来，径直爬到了床上，盯着我的眼睛。我突然有种被审视的感觉，可她把双臂支在了我的腿的两边，我既不敢动，又无处可去，刚刚那个若隐若现的气味钻进了我的鼻腔。“你变了。”她开口，语气里像是有一点责怪。
我自然是变了。我肯定不是当时那个无知又对世界充满幻想、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傻傻的男孩子了。我早就变了，自从分别之后的某一天——某个特别的一天。当我真正说服自己，我们不会是一路人的那一天，我就变了，因为我知道了那个叫做“现实”东西。它很残酷，可我知道了它之后却明白我应该接受它。我知道了我的懦弱和弱小，还有失败。所以，这些年我都在尽力地“躲”——躲开别人的目光，躲开与别人的交流。别人都说这不好，可我实在有些怕让别人感到心烦，不如就远离人群。

“没有吧？长高了倒是真的，不过长相倒是没怎么变，毕竟那时候就显得有点成熟来着。”尽管我知道她说的肯定不是这个，但我还是装作一副没听懂的样子。
“你气质变了。”她意外地认真，栗色的眼睛还是紧紧盯着我。
“我？我哪里有气质，哈哈——你肯定是想多了。”我还是周旋着。可那对栗色的眸子……依旧不肯放过我。眼神似乎一点也不深遂，可我就是读不懂她在想什么——和原来一样。至于这个奇怪的姿势，我也是一点也摸不着头脑。她想干嘛？实在是受不了这个眼神的审问，我只好挪开了视线。她似乎要放过我了，姿势变成了跪坐，可双腿依然像将我钳住一样——说她现在坐在我的腿上也不过分。
“那个……我要不……还是下床吧？坐在这也不太好。”我已经察觉到了我处境的危险——虽然作为一个身高超过一米八、体重一直在160斤、身上还没有什么肥肉的男人，我自然是战斗力拉满，但没由来地，我就是害怕身上这个柔弱纤细的女孩子。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了，哗哗地浇在窗户上。她把玩着我衬衫的扣子，上面两颗没有系好，估计是昨晚睡觉的时候开了。突然，她揪住了我的领子，瞬间我就被她摁在了床上，随即袭来的就是一个用力的吻。“唔！嗯！”这个吻很突然，又很深，持续了半分钟之久。它似乎抽走了我的灵魂，等她结束，我才得以喘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