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
冬天的太阳照在床铺上,未有一丝暖意。
这样的天实在是让人不愿外出,换做小时候,我定是躺在床上犯懒病吧?
我已许久没有过回忆过去的想法,但这样无益于收成的念头仍是冒了出来。终究是叹了口气,我瑟缩着,去了隔壁房门,喊起那被其他几个娃挤到破洞的窗边,但却还在梦里嘿嘿傻笑的水生。我顶着那岁数比水生还大的毡帽和棉衣,提起纸包和烟管便出门去。
一出门,我便打了个冷战。刚是呼口气,便见得一团白雾。今个天真冷啊,二三十年前,不论是冬天夏天,日子总是很快活的。
大概是因为今个是去见老爷的日子吧,这种念头在走在路上的时候一个个冒了出来——
那时,我尚且能无忧虑地嬉笑,在那少年面前夸口在下雪天能捉到稻鸡、鹧鸪、蓝背之类的鸟,在夏天海滩边捡各种花的贝壳、去瓜地里逮偷瓜的刺猬、猹:
“现在太冷,你夏天到我们这里来。我们日里到海边捡贝壳去,红的绿的都有,鬼见怕也有,观音手也有。晚上我和爹管西瓜去,你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