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没头没尾的小片段(2)

那天晚上出来喝酒，醉醺醺的直接抱住服务员，出门的时候破天荒地把一个人身上的衣服图案认成了然然，扯了半天想拿下来。于是果然发生了争执，在一个胡同里跟那个人当街扭打起来，路上黑黑的，灯光照不亮地上的鹅卵石路。他踢向我的小腹，我站得摇摇晃晃，在他的脸上用力打了一拳，然后把他推到地上。他拉住我倒下去，衣服袖口被弄断了一只，接着又一拳打在我的眼角。穿那么得粉，下手却这么狠，我紧紧抓住手里能抓到的东西，只觉得晕晕乎乎的，最后只记得踩在脸上的重重一脚。
醒来的时候鼻梁湿乎乎的像是淋了雨一样，四周唯一发亮的东西是小巷子外面的路灯。角落的垃圾桶传来一阵恶心的味道。这时我的手里还抓着那件残破的衬衫，感觉小手指快要断掉了。
我用最后的力气打车回家，后座同样很暗，直到经过某处的商业街，才在明亮的灯光下看清那件衣服上的东西。确实是然然，拿着个什么东西指着我，终于看到然然了。那一缕灯光就这样照进来，手上的一切都变得一览无遗。我突然觉得身上有个地方被开了一枪，什么东西流了出来，然后如同气球一样飞快地萎缩成一团无用的薄薄塑料。后视镜里我看着自己的样子，少了只袖口的衣服还穿在身上。夏天的夜晚总是来了又去，和她从相遇到分离，一共需要多少天呢。

2
柠檬蛋奶酥。
每一个字我都认识，加起来却又是个我不认识的东西。
预热烤箱，然后搅拌软黄油加糖，加上柠檬皮粉和蛋黄......
“之后是什么来着？”
我停下手里的打蛋器，问道。一长串的教程属实背不下来。
“看小红书咯。”
冷冷的声音马上从客厅传来，大概是因为饿了。
拜托，既然这样那就做点饭好了，让我做这些又能吃多少呢。
枝江梗百科里说在个人爱好里写上烘焙的女人有87%的概率厨艺不精。不过既然是然然，那么可以评一个b 。
第一次去然然家的时候，她正把刚出炉的热蛋糕盛在一个浅底盘里，往不太蓬松的表皮挤上奶油。
“奶油蛋糕，”她对我说，“不就是奶油加蛋糕嘛。”
她站在餐桌前，以一本正经的腔调说着，笑了笑。几道暖融融的阳光穿过窗户，桌子被截然分成明暗两部分。她的手在不断转着圈，空气里好像一直漂浮着若有若无的甜味。我坐在对面的藤椅上，有点不知所措地等着她的下一句话。
“要来一个吗？”
她收好打蛋器和我叫不上名字的餐具，问道。
我看到她的睫毛在阳光里随着眨眼扑闪扑闪，窗帘外的院子里仍然草木葱茏，隔壁的操场传来一阵拍球声。这是一个初秋的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