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之城（八）(3)

温德林举起剑狠狠朝它劈下去，纸张同封面一起被锋利的剑刃撕裂，伴随一声尖叫，血缓缓在地板蔓延，将一大块区域都污染掉，唯独不改变乃至更甚的是温德林的恶心，他的双手颤抖着，已迫不及待地想要再次攻击，却被残存的理智死死遏制，压得胸口沉闷到疼痛频出。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不自觉地碎碎念着，紧绷的身体将要冲出，这时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轻柔的话语在耳畔传来。
“别激动——”
“什么？！”
温德林反射性的一手肘抽到他身后那人的肚子上，顿时打得后者挣扎着退后，口中叫骂不停。
“我——妈！”
他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连忙转身去扶那捂着肚子表情扭曲的少女，对方的眼角并没有挂上泪珠，神态却是真切的痛苦，正紧咬着牙发出异样的嘶叫，嘴角挤出一丝愤怒的质问：“你他妈无端打人干毛？！”
“我……嗯，对不起。”
温德林憋回了他对这地方的各种问题和抱怨，在确认对方有足够力气站直后便停止了搀扶，他将那本书用剑钉在地板上，接着仔细注视那名正喘息着的少女。以服饰而言，倒是让温德林想起了大街小巷中与男孩们手挽手热烈相拥、脉脉注视着的女孩们，纯洁而美好，令他想起旧时光——可惜自己身边从没有这样单纯且热情的人。

他收回思绪，静静看着对方到她的状态调整完毕，正一脸怒气冲冲时才说话：“您也是被困在这里的人吗？”
“什么……？”她的表情变得愕然，温德林察觉到她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恐惧，虽然很快地就将两者恢复镇静，“不，我不是被困在这里的。”
“所以您就一定是这家图书馆的管理员或是馆长了？”
“不算。”
温德林沉默了一会，他环视这宏大的图书馆，叹气道：“您不会是通过正常渠道从外界来到这家图书馆，现在也可以正常出入的人吧？”
出乎他的预料，少女还是摇摇头，这让温德林差些陷入自我质询，但他还是忍着冲动继续问：“您到底在这里是什么身份呢？”
“帮工……嗯，应该算吧。”
“具体是从事？”
“区域性导游……向游客解释图书馆的职能，指导他们如何离开与在图书馆中前进等。整理书籍不该我来，该那些司书，尤其是作为馆长的代理司书们。”
“行吧……”温德林痛苦地揉了揉太阳穴，“那就请告诉我该如何离开这里吧？”
“恐怕不行。”少女生硬地回答说，她抖动不止的语气让温德林怀疑她下一刻就会遁逃。后者也压下自己的愤怒，轻声且和气地询问为何自己无法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