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4)

等陈明亮唱完歌，王异从他的拥抱中挣脱出来，揉了揉脸，向后靠在沙发上。
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陈明亮扶着他，叫了一辆出租车。其实在路边的时候，风一吹，王异又清醒了一点，但他还是软绵绵的，不想控制自己，仿佛完全把自己交给陈明亮。
“喝成这样，就直接到我那里睡吧。”陈明亮在出租车上说。
“嗯。”王异答应着，没有什么想法。
“酒量差下次就别喝那么多，要是我不在你怎么办？”陈明亮说。
王异突然呵呵呵地傻笑，嘟囔着，“但你不是在这嘛……”
陈明亮没有说话。
到了陈明亮家，王异一进门就坐在鞋柜边到小凳子上。陈明亮蹲下来给他脱鞋，让后把他扶上床，给他脱掉外面的衣服。他家只有一个房间，一张床。王异很快睡着了，睡到一半时是被汗湿弄醒的。他就躺着挣扎着想脱掉湿透的衣服，把身旁的陈明亮也给弄醒了。
“怎么了？”他声音里有种懒懒的嘶哑。
“出汗，湿透了……”
陈明亮扶他坐起来，帮他把衣服脱掉，又让他躺下盖上被子。这下王异彻底清醒了。虽然只是裸着上身，但躺在陈明亮身旁，他觉得自己和一丝不挂一样。
陈明亮很快又睡着了，有轻轻地鼾声。王异闭着眼睛，听陈明亮均匀地呼吸。忽然，陈明亮翻了个身，把胳膊横在王异胸前，脸埋在他的脖子上，重重地呼吸。王异睁开眼，一动也不动，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沉沉地压着，也不知道陈明亮究竟睡着了没有。

但陈明亮没有别的动作了。直到天亮。
那天晚上之后，王异很久没有去健身房。陈明亮发消息问他，他推说最近工作太忙了，没有时间。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没有联系，直到冬天。
那年冬天，上海下了一场雪。
初雪那天晚上，王异接到陈明亮的电话。
“你在干嘛？”陈明亮问他。
“在看电视。”
“今天下雪了。”
“嗯。”陈明亮沉默了，隔着电话，王异能听到他的呼吸，像那天晚上他把脸埋在他的脖子里那样。
“我想你了。”陈明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