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无罪之人（一）(8)

“波德莱尔的《恶之花》吗。”
“是啊，朋友。你想象不到我发现我丢了这本书时有多惊慌，这本书对我来说甚至比我的情人还重要。当我初读这本书时，给我带来的震撼绝不亚于那群犹太人初读《妥拉》。”
说着，他还情不自禁地吟诵着：
“他就这样使我远离上帝的目光，
把气喘吁吁而疲惫不堪的我引向
烦恼那荒无人烟的一望无际的原野，
又向我一片混乱的视野中抛出
导致毁灭的鲜血淋漓的器械，
裸露的伤口于满是污迹的衣服！”
我随手翻开一页诗，上面写着：
“我曾经看见一只天鹅忽然从笼中逃跑，
用一对蹼足擦着早已干了的路面，

在高低不平的地上拖着洁白的羽毛。
这天鹅张开嘴巴，在无水的小溪边
迎着尘埃激动地拍着翅膀，
心里总惦着生养它的风暴如画的湖，暗自发问：
‘雨啊，你究竟几时下？雷啊，你究竟几时响？’
我看见这不幸的天鹅，这怪异的命运的化身
有时仿佛奥维德笔下的人物，
向着嘲笑人类而又蓝得出奇的天空
伸出颤抖不已的脖子，昂起充满渴望的头颅，
好像在向上帝进行指责一般！”
随着我们的吟诵，我切实地看到了那豺狼、虎豹、雕枭种种恶兽围着我们打旋；这群该死的畜生，竟是在期待着我们的自我灭亡，好来啃食我们这受禁锢的灵魂。
我的朋友此时又尽情高歌，那模样甚至比刚刚更为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