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水吧】日记一则
作者:三横杠
从雾霭霭的阴影里走出的只有荒凉,没有我。这场闹剧可以在工厂里,铜管齐鸣着拼凑出好兆头,继而常客也从容地成为听众。他们与我有关,却在我想要演绎的剧目中消失不见。
从失去我的伊始,残缺的人涌进我的剧场,没有乐器,没有布景,恍恍惚惚得只剩我的家人。你可能见过他们。
在新的周期里,狂躁的本质还在,只不过更加严苛,以弥补我较为贫乏的经历。好比我的壁炉上方悬吊着一把椅子,但那其实是我的房子。木錾子削开的丝状物裹住了火焰,熄灭不停,燃起也不停。有的放矢的指责蔓延到了房子上端,但未曾冷却的热情也在那里候着。这里还是我的房子,我仍在烤着火。
我吹响小号前总喜欢卖力地嘟囔着嘴,像个军乐手在发言,用的是命令的腔调。这时的我适合去与一头牲畜叫板,美其名曰“戏弄语言”,实则失去了一点乐感,一点美感。这关乎幕布降下时观众的神情。
离开我的座椅,还有地毯可以踩,直到走向下一盏灯光的管辖地。这让我提心吊胆,担心会被阴影绊倒。可以想见,场景中的人只能充当漫长剧目中的小收纳盒。我的表演被拆解成一段段澎湃的肢体艺术然后塞进去,连同我为角色点的一支烟或是送出的一朵花。这些小物件作为工业品在嗡嗡作响,好像我的生活也是在幕布下进行的。
舞台上阴晴不定,时明时灭。若有两个魔鬼,一个扮演白天,另一个则扮演救赎。这令没有我的戏剧达到了平衡的状态,日月也被莫须有地介入了。从此,我抛弃了剧院,抛弃了我鲜有提及的家人。我开始写日记,仿佛我天生的职责就是炼钢炼铁,并从中找出恩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