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面鸮）恍若重逢(3)

“白面鸮是要去寻找生命的意义！”
在赫默幽怨的视线里，我忍不住再一次为自己辩白道，“白面鸮只是需要自己去想明白一些事情！”我两手握在脑袋上，然后又将它们激动地挥舞上半空。但我很快停下了，因为当我挥舞起双臂时，连我自己也能感觉到，我活像是一只伸长了脖子四处咬人屁股的羽兽。
大约在乔伊丝离开的第二个年头，我前去叩响了她家的门扉。
在辗转求职的最后，白面鸮，或者说，乔伊丝小姐，最终决定回到自己的故乡。她在那里与自己的父母重逢，重新住进了伴她长大的居室，并成为了一名真正的乡村教师。
在我紧张等待的最后，是一位面目慈祥的妇人拉开了正门。
“啊…”我险些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出门迎接的这位夫人简直像是白面鸮的翻版，无论是如同水帘般柔和的刘海，还是黎博利如同羽翅般的繁复配饰，抑或是那双黄澄澄的眼眸。一切像是白面鸮瞬间老去了几十岁一样。
我很快在心中确认了对方“摩尔夫人”的身份，相比两年未曾谋面的白面鸮，菲诺拉·摩尔夫人的脸上多了横生的皱纹，眼中也沉着一丝无言的忧郁，但她倚立在门框边，以微笑待我，就好像是我是上门来提亲的女婿——

“咚”地一声，我的脑袋瓜子上吃了一记爆栗。我意识到，这显然是我自找的。
“艾德！”在我本能抱头的同时，耳前传来了摩尔夫人略带严厉的嗔怪声。
我突然想到，在哥伦比亚的大部分居民眼中，此时的我正是那种最典型的“不速之客”，出现在别人的家门口，浑身裹的严严实实，还使劲盯着人家的老婆看。
谢天谢地，受到了冒犯的爱德华·摩尔先生并没有选择一弩箭射穿我的脑袋……
在这个日落余晖撒满天际的深秋，我站在乔伊丝·摩尔的家门前，有些吃痛地揉着自己的脑袋。菲诺拉夫人小题大做地拿着毛巾要敷在我的头顶上，爱德华先生则没好气地把刚刚猎来的羽兽扔进后院，同时招待着我向内屋走去。在那个风吹叶落的傍晚，枫树林在哗哗作响，从未止歇。
这次访问我扑了个空。原本准备齐全，就被我紧紧护在公文包中的聘书并未派上用场，在摩尔一家的晚宴上我得知，乔伊丝正巧当天上午应邀前往镇上，那里的中学教师们都在期盼着这位与众不同的感染者教师能给他们的困惑带去一些答案。
听闻此事我不禁愕然，刚在手里捏紧的医疗部聘书也不由得松开了几分，但最终我还是将那叠厚厚的合同书留在了他们的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