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面鸮）恍若重逢(2)

罗德岛编制内的感染者可以通过劳动换取安全有效的矿石病治疗，对于每一个离职的感染者员工，以及他们的兄弟姐妹来说，首先会去考虑的问题，数年来无一例外都与矿石病有关。
“按照惯例，对于这类离职的感染者员工，我们在医疗援助上会有所变动。”
听到“医疗援助”四个字，赫默攥紧了衣襟，最后一丝愠怒也从她的脸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近乎央求的紧张神色。梅尔则拍了拍赫默的后背，一副安慰好姐妹的样子。
看到两人这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我不由得松口了。
“但罗德岛不会忘记那些贡献突出的人。”
……
按照惯例，白面鸮这样仍与莱茵生命签署了一定年限合作条款的干员，在离职后难以享受常规的医疗援助。也就是说，包括日用镇痛剂、阻断剂这样的免费援助统统不存在，罗德岛能无偿跟进的，基本上只有病情步入晚期后的姑息治疗。
听完我的话，赫默和梅尔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两人又是点头又是感谢，梅尔甚至还围了上来，要赠予我“博士专属的抱抱”。
我满脸苦笑地接受了梅尔的好意，表示很快会有人联系白面鸮，阻断剂会有的，定期的上门体检、电话回访也会有的，大家只要再给她一点时间就好。

被蒙在鼓里的旁观者们长吁短叹地离去了，只留下我自己一人枯坐在办公室里，兀自回想着白面鸮的迷茫与决绝。
白面鸮并非如赫默等人理解的那样，是因项目上的不和而分道扬镳，甚至于大家都替白面鸮担心的后续治疗，也早已由凯尔希拍板决定无偿跟进。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们臆想的争端，实际上来源于白面鸮自己萌生的退意。
我也没有告诉任何人，白面鸮的表现，简直像是在节节败退的逃兵。
白面鸮不仅和罗德岛一刀两断，甚至在她离开后，也没有再回到莱茵生命的研究所中。事实上，从我多方打听、罗德岛多方安排的结果来看，绝大部分的研究机构都不愿接受一位感染者研究员前往入职。这是肯定的，并且也是赫默那么坚信白面鸮一定会回来的重要依据。
但是白面鸮——乔伊丝·摩尔，在屡次碰壁后，果然如她当初自证的那样，放弃了研究员这个方向——如梅尔所言，“她要放弃研究员这个充满前景与未来的工作，转而去做可怕的乡村教师！”
这下误会大了。
虽说白面鸮提出的各种脑实验都缺乏对自身状况的妥善考虑，而制止她的激进行为，终止她以伤害自己为代价的项目设计确是我的责任，但“因为与上司不和所以愤然去做了乡村教师”的言论终究还是给我带来了一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