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奇幻小说】奇物志之看不见的楼梯(3)

其中一张已经褪色的合影。高中时期的郁玟和莫霏，一左一右地掐住了一个胖男生的脸，把他的脸拉扯得面目扭曲。
如今这张照片里只剩下了郁玟一个人扯着胖男孩的脸，另一侧空空如也。
郁玟已经联系了所有认识莫霏的人——除了照片里的男孩布晨，她和莫霏共同的儿时好友。
成年后，布晨当了远洋船员，一出海就是将近一年，郁玟跟他的联系越来越稀少。
郁玟忐忑不安地给布晨发了一条微信，询问他是否记得莫霏。她期待布晨能够及时回复，可又害怕得到否定的答案。
如果连布晨也忘记了莫霏呢？如果全世界只有郁玟一个人还记得莫霏呢？
不知是不是错觉，墙上那块水渍扩大了，越发像个骷髅，龇牙咧嘴地嘲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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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郁玟都成绩优异，是“别人家的孩子”。此时此刻，她却被人以注视智障的眼神看着。
值班的民警把郁玟提供的莫霏的身份证号输入户籍查询系统，结果是查无此人。
这位民警语气礼貌，眼神中却明确地透出一层意思：有病就去治病，别耽误我们工作。
郁玟明智地没有继续争辩，那样她看起来就越发像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了。

从派出所出来时，郁玟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短信提示，一笔六位数的年终奖已经汇入郁玟的账户。
按理说，她应该为此感到兴奋。可郁玟的心却如封冻的湖水，泛不起半点波澜。
这笔奖金，百分之四十应归莫霏。
郁玟是个网红经纪人，工作就是将拥有一技之长的普通人运作成网红。
例如将一个会写点书法的小镇年轻女教师，塑造成隐居世外的仙气才女；将一对平凡小情侣，打造成整天甜甜蜜蜜的撒糖机器等等。
郁玟的“明星产品”，就是莫霏。凭借敏锐的眼力和出色的运作能力，郁玟把莫霏从一个寂寂无名的自由摄影师，打造成为拥有百万粉丝的网红。
如果没有郁玟，莫霏到现在还是个收入极为不稳定的小摄影师，过着有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可当郁玟把“百万粉丝成就”奖牌亲自送给莫霏时，莫霏却把奖牌“哐啷”一声摔在郁玟脚下。
她眼神冰冷地说道：“这东西是你想要的，不是我要的。我要的不过是个假期，你怎么能擅自替我做主？”
的确，郁玟知道莫霏早就开始筹划去南美的旅行了。可是，她也没想到在这个阶段，能为莫霏签下一个大品牌的代言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