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羽×海伊】纹身(4)

赤羽足足愣了三秒。
她缓缓转过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海伊，似乎没想到她会提这样的问题。
海伊坐起身，双手叉腰怒气冲冲地俯视着赤羽。
气势！
海伊得意地想，气势上至少要压过赤羽姐一头。
清冷的月光被遮挡，赤羽面上的神色一时变得不分明了起来。
她摘掉了臂套。
红黑色的纹身占据了大半条手臂，肌肤上刻画的图案，竟然是一只引颈长啸的火凤凰。
纹身师功夫了得，在保留了凤凰仪态威严完整的同时，还将它不甘沉沦于黑暗、张开双翼的动态处理得极好。曾有“蛙声十里出山泉”，此时此刻，海伊似乎也能透过这幅画面，听闻火凤凰于破晓前一刹那凄厉的鸣叫。
“社会我羽姐！”海伊由衷地赞叹。
赤羽只是无言地看着自己的手臂，火凤凰的眼与翼，正缓缓渗出比颜料更刺目的鲜血。
“……为什么？”
海伊惊讶地看着不为所动的赤羽。
“纹身并不代表我的意志。”赤羽落寞地说着无关的话，她早就没有资格再看这副纹身。
曾经许下过再多美好的期待，都随着她读懂组织真实目的的那一天起，如梦幻泡影般破裂。

曾经的战友们，善解人意又闹腾的海莉、沉稳冷静又强大的苍穹、年龄尚小却能提供最稳定屏障的诗岸，都在她离经叛道的那一刻起，永远地停留在了记忆的画卷中，随着时间的流逝风化褪色。
——那天的阳光很好，清风带来花草的气息。
海莉牵起赤羽的手，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使坏似的高举起她的手臂，赞叹道：“很符合你的气质哦！赤羽，你就像这只火凤凰一样！”
不远处的苍穹和诗岸因为她这一举动，也自然而然地看见了赤羽的新纹身，苍穹掩嘴轻笑。
“你！”
赤羽红着脸甩开海莉的手，别扭地将手背在身后，“你明明知道的，却还要取笑我。只是纹身师说，这样大面积的瘢痕适用这个图案，又不是我决定的！”
海莉也笑了：“什么叫取笑嘛！真的很好看呀，而且纹身师一定和我心有灵犀，这只凤凰所代表的精气神，真的就像你一样！”
赤羽背过身不理海莉了。海莉无辜地眨着眼睛，是她的语气还不够真诚嘛。
海莉不知道的是，再后来，赤羽每一次执行任务时，都默默地将这手臂上鸣彻长夜的火凤凰当成了自己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