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蓝调」？×卷(6)

我听完后还没来得及辨别真伪，便被一股极大的悲伤所笼罩，我抱着一丝希望意图残忍地点破他。“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壳能够分清你们两个人。”
卷立刻如同崩溃一般嚎啕大哭。
“是呀，他当然分得清，我不知道壳最后有没有彻底忘掉我爱上他，把他当成替身也好，爱人也罢，我回不去了，没有人等我回家……”
我陷入了恒久的沉默，我将卷小心翼翼地搂进怀里，在他苍白却布满泪痕的脸上亲吻，我同他饱含着泪水的眼睛对视着，如同望进纯净的星河的一角。
我每夜都做着深白色的梦，和卷睡在一起，他越来越少哭了，可我们总是悲伤的，因为不知道能够为他做些什么。但我能逐渐感觉到，我爱上了卷，壳的爱人，身着纯白长袍，每晚出现在我梦中的卷，眼角有着一颗美丽泪痣。
因为这份爱，也为了卷，我决定做些什么。
5
我回到庄园的那天，正好是壳下葬的日子。葬礼的最后一天，所有人都来到了墓地。唱诗班已经离场，面向大众的仪式结束了，剩下几个亲属和仆人帮忙打点着最后的事宜。

卷仍然穿着缀满了水晶的纯黑丧服，长发用丝线绕过编成美丽的发辫垂在身后，颈部的蓝色宝石完美地映衬出他的气质，没有棱角又高不可攀一般绽放着。
我来到人群最前面时，卷正在诵读葬礼蓝调:“停止所有的时钟，切断电话。给狗一块浓汁的骨头，让他别叫。黯哑了钢琴，随着低沉的鼓。抬出灵柩，让哀悼者前来。”
我觉得我不应该打断他，他此刻正在以最美的姿态对丈夫做着最后的告别。一如初见那般神圣美丽，又带着几分易碎的温柔。或许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境，是我不曾拂去的记忆深处，住下了一只可爱可怜的鬼魂。
“让直升机在头顶悲旋，在天空狂草着信息他已逝去，把黑纱系在信鸽的白颈，让交通员戴上黑色的手套。”
他继续念着，深情款款。却让我想起了那天下午他在华立风面前的模样，我很快又压下了心头升起来的几分怜惜。他不是卷，是懂得迷惑人的妖精，是美丽的罪人。
像是瞧见了我的到来，卷停下了诵读。他望着我，仿佛是猜到几分我不善的来意，便将剩下的活交给身后的管家，招手示意我同他来到墓地的背侧，似乎想要与我这位不速之客做最后的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