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蓝调」？×卷(2)

如今同爱人天人两隔，美人恐怕要伤心了。
抬眼，我便看见了那位夫人，在帘帐后朝我颔首回礼。纯黑的丧服将他纤瘦柔软的身躯完全包裹，露出一截藕白色手臂脆弱不堪地拎着礼服的一角。长及腰测的浓密黑发在点缀满细碎水晶的线条牵引下系成长辫，右耳与颈部都戴着如深海一般迷人的蓝色宝石。
我无法向你描述他的美丽，那张脸简直比拜占庭教堂里的壁画还要精美，比贝加尔湖畔六月盛开的水仙花更加引人垂怜。眸中微微湿润是闪动着星辰一眼望不见底的漆黑，是刚刚哭过吗？泛着红晕的俏丽眼尾，婉转地传递着世间最悲凄最动人最令人心悸的情感。他简直就像是天使，像是引人犯罪的男版阿佛洛狄忒。
仅是一晃眼的功夫，他便从我的眼里消失了，我再次顺着人群离开祭奠的礼厅。我没有任何缘由在这里做过多的停留，一遍又一遍提醒着自己，独属于他的，那份无法触及的美丽与最值得称道的忠臣。
2
葬礼仍在进行，需要我出面的环节已经结束，我却不愿离去。
门边的那条杂种牧羊犬不知缘由地冲着我乱吠，下人连连朝我道歉，牵了狗离开，那条狗却仍将我当成死敌，间断地回头吼叫。听旁人说起这狗竟是男主人生前的爱犬，大概是知晓男主人离世过度悲伤，才会变得如此暴戾。

我自然是不会同一只狗计较许多，可心底却欲加烦躁，心中如同失去什么，又似被什么霸占了般，久久不能平静。我还是应该做些什么，遵从自己的内心，我不停地提醒自己，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来。
就在这时，有两个女仆端着杯盘从我的身边走过，嘴里说着大厅的典礼结束了，此刻那位美丽的夫人正在西侧的里间，像是在等什么人。
我很快寻着路来到了夫人的所在，房间里是昏暗的，一张巨大的绸制帘幕挡住了光，似乎只要剥开这张幕布，便能见到沐浴在阳光里令人怜惜的夫人。我缓缓走近，有风吹起帘幕一角，接着便看见了足以使我梦境破碎的场景。
“小卷……卷……最近过得好吗？他死了，他不在了，我们能够在一起了……”
我听到了夫人的名字。
卷，一个令人魂牵梦萦的名字。
有一个陌生的男人背对着我，他将卷贪婪地搂在怀里，长而卷的棕发贴在卷的侧颈，上上下下地轻蹭着，有han珠在阳光下闪亮。而卷，那位刚刚失去了丈夫的可怜夫人，正对着这个男人······卷仿佛也沉醉其间，······推倒，压上一旁的老钢琴，触碰到低音区迸发出令人心惊的低沉不和谐音符，······不知比刚才演奏的管弦乐曲调诱人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