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里(2)

“该走了，别理它了”，和我说话的人拿了两个小球和它玩，就是那种扔出去带回来的游戏，显然，少时经常这么和小狗玩，沿路下坡三四拐，有个水龙头，没人照料的狗有点臭，我打开水龙头洗洗手，“去”，小球远远的扔向我身后，我遥望着他们，头也不回的走了，路过前面一个拐口，我听得见他们的声音，捡到小球的狗却再也没有追的上去，好似它只能到达人的地方，它低着头，回到我的面前，我略了它一眼，嘴里有两个球，一前一后，显然是都捡了回来，它不敢看我，我不敢望它，我从余光里看到，它的悲伤，就像那紧咬的牙，太用力小球都被挤的变形，拐口的路旁有车，随着发动机的启动，我知道，他们走了，很干脆，我才敢直直的看着它，那眼角的水渍一片片扩大，就像那水龙头一样涌出，那嘴角的两个小球，一前一后，随着用力的痕迹，紧紧的堵在它的喉咙，不让它的发出声，它终于抬起头望着我，就像是泪水看着我一样，我突然意识到，我跟他们一走，就永远不会回来了，我伸出去的手停滞在半空，我不能再碰触它了，像是心有所感，望着我的眼神最终斜了过去，我能体会那涓流顺着眼眶却被那眉锁紧紧的拦住，却又拦不住的神态。
又一声发动机的轰鸣，它还停留在原地，那一抹无言的叹息，它是认识我的，而我记不起它是谁，我回忆着尘封的旧阁，找着找着，沉沉睡去，终归是忘了，半梦之间，仿佛有只小狗的影子。
我竟然不记得来这，是来找丢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