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时/奏まふ】真冬，可以让我喝一点血吗？(3)

“MIKU，就不能省着点喝吗……”绘名有些不耐烦了，“瑞希，过来，分我点！”
在无人世界的电子屏幕上，被成群蝙蝠环绕的东京塔映衬着泛出血色的天空。一轮鲜红的月亮栖息在大阪通天阁的顶端。暗红的云彩间泻出的星光，把京都稻荷大社的屋檐染成了浓艳的石榴色。如果从宇宙中看，就会发现地球也变成了一粒玫瑰色的尘埃。
虽说瑞希不停念叨着“快点出发”，但耐不住绘名像一块磁铁吸在了她的身上。两人迫不及待地品尝着对方的口味，期盼着对方的心脏何时会泵出下一滴新鲜的血液。
音乐与鲜血的相似之处在于，二者都永远在流淌，也都与生命息息相关。真冬侧耳倾听着从奏的心脏深处流出的音乐。作为交换，此时此刻的奏贪婪地索取着她的生命，把沾满血污的脸颊埋在她的胸口，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被涌入的血浆撑得发烫。
每一次吮吸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都要在真冬空无一物的心房上活生生咬出一个缺口，被压抑的情感犹如翻涌的熔岩在身体里烫出一条条前所未有的通路。
每一次吮吸都伴随着剧烈的颤抖与痉挛，把生命一点一滴地喂进了奏的嘴唇里。
真冬紧紧拥抱着她，好像咬在她身上的不是奏的牙齿，而是一颗颗纯白的滚动的太阳。

“我，很冷……撑不住了……真冬，原谅我……”她的声音几乎是在乞求。
从很久以前，真冬就发现，奏其实是一个很需要依赖的人。
此时此刻，真冬也卧在棺材里，好似悬浮在无边无际的黑暗当中。她享受着被疼痛一点点侵蚀的感觉，被奏的渴望一步步拖向死亡的感觉。她的身子也逐渐蜷曲成了月牙的形状。如果从宇宙中看，就会发现她也变成了一条微如尘埃的蛀虫，在奏的躯壳里贪得无厌地摸索着，在消失的边缘不惜一切代价地存在着。
她露出了那枚刚刚挤破牙龈的犬齿，用残存的一缕意识咬破了奏的手背。
刚探出来的犄角，给头颅增添了两块陌生的重量。
什么是“困”？什么是“饿”？真冬已经回忆不出那种感觉了。洗手间里的镜子也已经照不出任何轮廓了。现在，她只觉得口干舌燥，喉咙里像有一千轮太阳在灼烧。
她昏昏沉沉地推开公寓的房门，坐电梯来到了楼下。广场上，面无血色的人们排成一条长队，等待着简陋的虹吸装置把医院最后的存血灌进少得可怜的血袋。
平日里，她想让奏好好吃饭。如今，她只想让奏好好喝血。真冬无法想象，从发现症状的那天直到今夜，奏是怎么忍耐住了干渴的折磨，假装成正常人生活了两周时间。她平时已经习惯了这么对待自己的身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