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星꧂杏蒲锦 杏蒲烟(3)

干草堆的白霉更多了，杏蒲锦将它们搬到院子的墙边，缓慢的踩压。偶尔院子外有人声或脚步，她都立刻停下所有动作，趴在地上地上一动不动，直到她听不到任何声音，才敢继续踩压草堆。
所有的草堆都靠在墙边，杏蒲锦站在上面伸出手，离墙头还有一小段距离。
男人没有回来，路过的人偶尔会站在门口谈论着什么人喝酒淹死了。杏蒲锦想到了河公把她送到男人家里时，那张满是皱纹的笑脸。
老鼠洞里长满霉菌的酸菜几乎被杏蒲锦吃光了。她终于找到了欠缺的东西——那块拴着铁丝麻绳的石头。铁楔周围磨得发白的凹槽和石面上大片的红褐色，刺得杏蒲锦发抖。它靠在另一边墙上，将草堆搬到上面一定能踩着爬出去，即便杏蒲锦不愿意碰这块染过她的血的石头。
男人今天有公务，无所事事的杏蒲烟拉着女人去逛街，阴差阳错的走进了女人以前住的旧巷街。
熟悉的红砖墙，零散的靠着几个破落流浪汉。路边的水沟里满是油光，皮毛打结的流浪狗正为了一个装满腐烂骨头的塑料袋搏斗。
“安市竟然还有这种地方？快走吧这里脏死了！”杏蒲烟拉着女人的胳膊，只想快点离开。不料女人竟一步不动，呆滞的望着旧巷街的一角。

二十四年前，她的妗妗，就是在这里被男人卖了。
老鼠洞里什么也没剩下。夜深，天空阴云密布，笼罩着浓雾。杏蒲锦踩着石头爬上发霉的草堆，终于翻过了那面一度宛如岭山的墙。她只离开过院子一次——跟着男人去拜他的老母亲。隐约记得老母亲住东头，再往前走就是缎草村口了。
雾中难以分辨方向，杏蒲锦只得摸着墙走，竖着耳朵听一路上的声音，躲避着所有靠近她的村民。厚重的雾水让杏蒲锦身上本就破烂的衣衫变得沉重起来，不知不觉的吸走了她身上可怜的热气。
“妈?想什么呢！都叫你好几声了。”
杏蒲烟生气的甩开女人的手，“这地方有什么好看的，快走吧！”
女人浑身一激灵，呆滞的眼神逐渐暗下去。“妈刚才犯迷糊了，妗妗别生气啊……”她低着头转身，扯了扯杏蒲烟的衣服。
杏蒲烟勉为其难的让女人挽上自己的胳膊，她并不愿意女人总是叫她妗妗，又土又难听。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