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桔梗与梦——致敬《营业悖论》(6)

好不容易打好了一点关系的嫂子打电话过来，从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中，裴听颂听到的消息有如晴天霹雳，砸在了他的身上。
——方觉夏因为长期过度疲劳，在家里突然晕眩，结果太阳穴砸到了桌角，从楼梯上摔了下来，现在在医院急诊做缝合手术。医生说，因为后来从楼梯摔下来的时候，可能伤到了脑干，最糟的情况可能会是植物人，再好一点应该就是永久性或长期失忆。
裴听颂是连夜赶回去的。教授也答应他线上上课的请求，平时闹腾的室友也答应会帮他拍资料。
别人怎样夸赞他们的帮助裴听颂不知道，现在他只希望他心中的那丛回来的洋桔梗能重新焕发生机。
因为是深夜赶过去的，裴听颂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那位女朋友带着裴听颂去方觉夏的病房，眼睛还是红肿的，应该是昨天哭太多的缘故。
进到病房，看着昏迷中的哥哥，裴听颂又是一阵心酸。
“昨天晚上你哥在昏迷中突然说了几句话，像在做梦。嘴里一直嘟囔着‘洋桔梗、洋桔梗’，我就把他放在窗台上的那盆洋桔梗带过来了。”
裴听颂这才注意到床头的那盆花。就像他梦中的一样，那丛花也是病恹恹的，抬不起头来。

“把窗帘拉开吧，像我高中时每天叫我哥起床一样。”裴听颂站起来拉开了厚重的窗帘。
和煦的阳光久违的在裴听颂面前，与方觉夏再次完美的融合在一起。阳光悉数倾泻在这小小的单人病房里，洋桔梗的花瓣再次泛起了温润的白光，默默地映在方觉夏的脸上。那道胎记显得愈发温柔。
连夜未睡的裴听颂风尘仆仆的赶来，也没来得及休息，就趴在病床边睡着了。方觉夏的那位女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他盖了件外套，先赶去上大课去了。
裴听颂是被吵醒的。
他醒来的时候，只看见一双眼睛温柔地望着他，而后看见裴听颂醒来，眼中的温柔又转变为了后悔：“哎呀，怎么就醒了，我就不该动。没事，继续睡吧昂。”
“没事，哥哥在呢.....欸！”
裴听颂一下子跳起来想扑倒在哥哥怀里，却又突然想起来哥哥受伤了，只能情急之下来了个急转弯，给了哥哥一个大大的熊抱。
裴听颂把头埋进哥哥怀里，倾诉的声音都带着哭腔：“我还以为，哥你醒来，就，不记得我了.........”
“哎哟哎哟，我们家葡萄树怎么下雨了呀，怎么办怎么办。来来来哥哥抱抱，不哭了昂，哥哥不是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