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桔梗与梦——致敬《营业悖论》(2)

但事实令他失望——周围一如既往地空荡。
正当他准备坐下，突然看见在几步远的地上，开出了一朵白色的小花。
起初他是一屑不顾的。但是他心中仿佛有个小时钟似的，时间在脑中滴答滴答流逝着。
48分26秒。
在半个多小时的挣扎后，裴听颂终于开始仔细观察起了那朵花。
那朵白色的小花那么娇嫩，那么可爱，仿佛刚刚从睡梦中醒过来的小女孩，稚气地望着你。花瓣弱弱的颤抖着，有些惧怕这位从出生起见到的唯一一个生物。层层花瓣簇拥着的花蕊中，仿佛有一个怕生的小孩子躲在里面，扒开花瓣的缝隙，从里向外望着他。
他被这朵花迷住了。
他伸出手，想触摸那朵小花。
在即将触摸到那朵花的时候，世界突然黑了下来。
他醒了。
【第二秒】
裴听颂坐在床边，看着桌上的那盆白色洋桔梗，陷入了沉思。
今天放学的时候路过花店，看见了这盆花，总觉得很熟悉。当时店员说，洋桔梗是多年生植物，一棵到最后可以长成一大丛，稳赚不赔，结果脑子一热就把它买了回来。

自己怎么会做这么不明智的举动呢。
“葡萄树——我回来了——”楼下传来呼唤的声音。
“哥！”裴听颂连忙下床，“噔噔噔”地跑到了哥哥身边，从背后一把抱住了他。
“轻点轻点，哥哥要被你压垮了。我问问你，你多大了啊？葡萄树小朋友？”方觉夏笑眯眯地望着自己的弟弟。
“三岁！”裴听颂站在哥哥身后，黏在他身上不撒手。
“你还有脸说。”方觉夏笑着轻拍了一下裴听颂的头，望着才高中就比自己高的弟弟，“对了，今天在学校有什么故事要和哥哥说的吗。”
听到这个，裴听颂的脸垮了下来：“没有。”
方觉夏苦笑了一下。其实他们是复合型家庭，父母双方都是二婚，兄弟二人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而这个本身就是拼凑起来的家庭，也在二人刚上高三与初三之时，因为一场车祸而彻底失去了光芒。
没有人知道之后那几年，方觉夏是如何半工半读，照顾弟弟生活起居的同时还能考上南京大学的。
再辛苦几年吧，等到小葡萄树找到了属于他的温室，我就可以歇一会儿了。看着像考拉一样黏在自己背上的弟弟，方觉夏想着。至少哥哥的温室永远会为小葡萄树空出一片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