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游记》第六章：再现(5)

但在四散的肌肉与头骨碎块中，本该死去的冬兽却将头颅转过了一个诡异的角度。
它注视着洛肯，尸体般的冰冷目光里只有一片死寂。
黑狼只感到脊背一阵寒意，以及突如其来的恶心。
他右腿猛地踏进地面，全身肌肉紧绷，硬生生地靠蛮力撞开了霜熊庞大的残躯。
噗呲。
——什么东西被刺破了。
霜熊的身体就像漏了气的气球一样飞快地干瘪下去，皮毛下的血肉如同被狼群撕扯着一样蠕动、消失。
它原本左臂的位置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破洞，火光摇曳，照出了一道残影。
砰！
不需要任何思考，四束流光几乎是同时从它的后背穿出，再次将破败不堪地皮层撕得粉碎。
然后，在月光下，洛肯终于看清了那个东西的全貌——那是异化的，如同蜈蚣般爬行的脊柱。
泛着钢铁色泽的暗红肌肉彼此连结，缠绕，如同绳索般将无数节肢粘连在脊柱上。
在它的最前端，熊头上覆盖的皮毛早已不知所踪，仅剩下破碎的颅骨与闪烁着红芒的空洞眼眶。

怪物没有攻击，没有尖啸，它甚至没有试图移动自己的位置。
两点猩红的光芒平静地注视着黑狼，前半身如蛇一样立起，而末尾仍紧紧插在霜熊枯瘦的躯壳内，时不时发出一阵诡异的蠕动与隆起，似乎在用尾部吞咽一样。
【这是什么！】
他从来没有见过任何类似的生物，甚至连听说都没听说过。
眼前这诡异的场景，让洛肯感觉它并非独立的活物，而是那头霜熊转化成了这样的......“存在”。】
“曙光”再次被举起，随着咔嚓一声，弹匣中的最后一发弹药装填完毕，洛肯不加掩饰地瞄准着对方，手指牢牢扣住枪击。
一旦面前的怪物有任何危险，他就会立即开火。
被如此威胁着，那怪物仍然一动不动，它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在原地盯着洛肯。
月光在它身旁变得暗淡，苍白的骨架沐浴在黑暗中，却有种奇特的，别样的圣洁——那是超越了寻常人眼中对“美”的定义的，优雅而致命的冰冷神性。
“Sizi gördüm.”
低沉的回响从它的体内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