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蒸汽朋克大明宫（中）(3)

不是腾云驾雾，武林高手式的飞，而是被一脚踢出去的那种飞。
扑通一声，雷惊云重重地跌落在司马玥和丹珠脚下，疼得龇牙咧嘴。他打个滚儿，迅速站起来，拍了拍袍子上的尘土，满面尴尬，脸红得赛过丹珠发间的山茶花。
“你小子再不好好练身手，迟早连小娘子都能把你扔出去。”万朝宗拍拍双手，朝司马玥和丹珠爽朗一笑。
万朝宗和雷惊云，已调查过坼金殿中所有工匠，在案发当晚的行踪。杜知秋奉侯箜之命，去往洛阳取一批水钢玉，并不在宫中。当然，他虽然不在，也不能证明机括灵虫就不是他做的，盯紧点儿就是。
司马玥盯着摊开的文牒，一时陷入了沉默。本以为捕捉到了一点苗头，谁知也都是捕风捉影，全是怀疑，毫无证据。这点苗头犹如风中的一簇微弱火焰，瞬间就熄灭，唯余幽深叵测的黑暗。

十、
日暮时分，司马玥一进右银台门，霎时间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并未回到大明宫，而是回到了童年的某个黄昏。
那年她七岁，跟着父亲乘坐一架比翼鸟，慢悠悠地飞到了一处青翠欲流的无名山谷。
谷底，一尊残破的机械巨人，静静横卧。巨人的头颅半埋于泥土中，下颌碎裂，露出里面的导线和细密的齿轮，还有无数的杠杆，联线，陀螺，转子和膜片涡轮。它的眼珠是一种透明的玻璃状晶体做成的，空洞地注视着小小的司马玥。
这尊机械巨人是几十载之前的龙朔年间，大唐与东瀛那场毁天灭地之战留下的残骸，出自征天军团最顶尖的工匠们之手。机械傀儡庞大的头部内即为操作仓，同时由六名军士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