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蒸汽朋克大明宫（上）(13)

紫衣男子神色沉静如水，“司马玥是机械局的人。要带走，总得知会在下一声吧。”
“侯尚书，事关三神降罪，实不敢延误处罚。”大司礼面容如刀削斧凿，声音也冷峭嶙峋如顽石。
“那么依大司礼，该如何处置？”侯尚书眉头紧皱，面沉如铁。
大司礼伸出了一根精瘦如白骨的手指，如同一根伏魔的法杖，颤巍巍地对准了司马玥，“杖毙，以慰神灵。”
司马玥耳中充满了尖锐的血鸣，呼吸如潮水起伏不定，嘴里像是骤然出现了一片沙漠，燥热干涩。
小时候父亲带她去听戏，到了好人遭难的危急时刻，总有英雄从天而降，救人于水火。然而司马玥清楚，那都是戏文。真到了生死关头，从天而降的唯有仿佛来自死神的宣判，围观人群无边无际的死寂。脚下的坚实的地面，似乎开始塌陷，随时会将她卷入地底岩浆。

某个被捆住的发疯工匠，开始剧烈地抽搐，流泪，合不上的嘴巴里，涎水不断流淌。另有几个工匠，剧烈地呕吐。
“大司礼，我有话要说。”司马玥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粗粝，似乎渗出了丝丝血迹，“司工发疯，或许并非因为神明降罪，而是中毒。”
此言一出，犹如一枚石子落入静无波澜的水潭。窃窃私语声如涟漪，一圈圈荡漾开来。
“呕吐，流汗，流口水，抽搐，皆为药草中毒的样貌。大半致幻药草之毒，用积雪草煎水可解。若解不了再治罪也不迟，对不对？”司马玥趴伏在地，紧盯着一块凿花砖。
“你不是机械师吗？怎的对药草如此熟稔？”大司礼神色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