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瞎写一篇小说(3)

“练起吃辣来了？”
“是是是，”那流浪汉一副享受的样子，“说起来我老家广东那边不能吃辣的人多着呢，在那边卖这个，保证赚大钱。”
我一听就乐了，这流浪汉居然还挺有商业头脑：“那你自己回老家卖呗。”
“没得钱啊，”那流浪汉叹气，“钱，也是个好东西啊。”
这时我才发现，这流浪汉对于“好东西”似乎有一种奇怪的执着，见了啥都要说一句“好东西”，仿佛在他眼里，什么都是好东西一般。
只可惜几天后，他的这句口头禅就说不出来了。那天我下班早，超市也比平日里早到，那流浪汉刚卖完碟片回来，正准备打地铺。结果他刚铺开被褥，脸色就变了。我一看，不知道是谁嚼了口香糖随意吐在他睡觉的“自留地”里，而且粘在地上，抠了半天才勉强抠下来。
“这回口香糖不是好东西了？”我笑着调侃。
流浪汉看着抠不下来的一小块痕迹，一言不发。过了好久，他才憋出一句：“口香糖是好东西，吃它的人不是好东西。”
我笑了起来，觉得这流浪汉的思想还挺有特点：“那你说什么是好东西，什么不是好东西？”
那流浪汉看了我一眼，低头陷入了思考。良久，他拿出了袋子里的几张碟片，说：“这是好东西。”

我看了眼，那光盘上熟悉的画面又映入眼帘，又不由得笑了：“这算什么好东西？”
“只要有用处的，都能算是好东西吧。”那流浪汉回答。
我瞥了眼他手里的光盘，这东西……有用？但我终究没能说出来，眼看着流浪汉把碟片放回布袋子里，把被褥铺在地上。
“等我把这碟子卖完……”那流浪汉说起话来，也不知是说给我听还是自言自语，“卖了赚上钱，我就买上几百瓶口香糖回老家去，到时候老家的人就能吃辣了。”
我听了这话总觉得奇怪，想了会儿，说出来一句：“看你也有力气的，去打打工来钱快。”
“打工？”流浪汉抬起头，又很快低下去：“算了，给人家做牛做马的。而且厂子里不要我，要是找个体户……算了，个体户也不是好东西。”
我十分无语，他这句话不仅骂了我这个打工上班的，还把自己这个卖碟片的小个体户给一起骂进去了。那时候的我想着，也只能祝他早些赚到钱，好实现那伟大梦想了。
谁知道这离谱的梦想，居然还有成真的一天。那一次我照常去买方便面，门外却没有他的影子。进去一看，好家伙，这流浪汉居然跑进了超市里。那邋遢的感觉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