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瞎写一篇小说(2)

“不要。”我下意识摇了摇头，转身准备离开。“诶，等等，”他把我拉回来，接着直接把碟片拍我手上，“送你了，好东西。”
好东西？我一看这光盘上的图画，就知道它不是个好东西。
但是人家没收我钱，我总有些不好意思，道了声谢后转身离开。等走得远了，再悄悄把光盘送进路边的垃圾通里——就算我想看，租的房子里也没有VCD。
自此之后，我就时常去这家超市，毕竟这方便面确实不好买。久而久之，我也就成了一位老主顾，连那个冷冰冰的柜台小姐，看我的眼光里都带着一股热情。那流浪汉倒也不一定在，他一般都是半夜里才来打地铺睡觉，白天的时候他往往在路边兜售盗版光碟，对，就是他那晚上给我的那种。只可惜这光碟业绩十分捉急，毕竟他邋里邋遢的，卖相实在太差。
过了几周，我就又和他聊上了。那天我照常是夜里去买方便面，结完账出门，他又熟悉地向我招起了手。我转过身来，他看了眼我的袋子，又说了句：“好东西。”
“啥好东西？”我不解。
“这个，好东西。”他指向袋中的一个小瓶子。我一看，是我在柜台结账时顺手买下的一小瓶薄荷味口香糖。我笑了笑，问他：“怎么就好东西了？”

“我是广东的，”他马上回了一句，“之前一直不能吃辣，吃了这个，就会吃辣了。”
嚼口香糖练习吃辣？这倒是第一次听说。虽然这口香糖含起来也麻嘴巴，但我从来没把它和“辣”联系在一起。我第一次对这个邋遢的流浪汉产生了一丝兴趣：“这嚼了就能吃辣了？没这么神吧。”
“能，这可是好东西。”流浪汉似乎怕我不信，还朝我重重点了点头，接着从身后拿出了小半个发硬的白馒头咬了一口，嚼了起来，仿佛自己在嚼口香糖一般。
我不由得朝他身后看去，他的物资十分简单，一个热水瓶，一个大布袋，里头是生活用品，还有几张没卖完的光碟。看他吃冷馒头，我有些不忍，从袋子里掏出一桶方便面递给他：“吃这个吧。”
“诶，不要。”那流浪汉嘴里还有馒头，说起话来含糊不清。
“为啥不要？”我纳闷。
“这东西辣，吃不了。”还是含糊不清。
“哈，你不是吃辣练出来了么？放心，这是海鲜面，不辣的，不辣的。”我似乎怕他不信，“不辣”二字重重念了两遍。他这才放心，拆开包装，又到身后从热水瓶里倒开水。我收拾了下袋子，一人独自离开。
让我没想到的是，下一次我遇到他时，他还真在超市里买了一瓶和我一样的口香糖，在嘴里吧唧吧唧地嚼着。虽说这声音听着不舒服，不过我并不介意，走到他身边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