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 一个私生子的自诉(59)(3)

“那其他人呢？都死了吗？”
白煮蛋依旧没有说话，反倒是张庚非常识时务地开了口。
“有两个失踪的生死不明，其余人都已丧命。”
我心里一动，虽知这毫无可能，在这种地方断了一只手跟死了其实也没有区别了，但依旧压不住心底的希冀，犯傻道，“那跟你们一起来的那个小孩呢？”
“他...”
“他死了。”之前一直脸色阴郁沉默不应的塌鼻梁出乎意料地开了口，“你不在，我们只能拿他做引子暂时转移阎王的注意力，只可惜这个废物身上麒麟血脉的纯度实在太低，阎王看不上这头坐骑，不过倒是可以从小废物身上摘点什么东西下来装点一下他自己。”
塌鼻梁看向我的目光中充斥着我无法理解的恶毒和怨恨，混杂着强烈的嫉妒和不甘，把他原本就惨不忍睹的脸衬得更加面目可憎。
“我亲眼看着他被阎王撕成了碎片，你要想见他，倒是可以去阎王身上找点他的残肢碎肉来缅怀一下。说到底那个废物也是因你而死，他是帮你挡了这一劫，你的确应该谢谢他。”
我的耳朵在那次爆炸中受了伤，听什么都像隔了块玻璃似的，但不知为何，塌鼻梁的话在我脑子回荡得格外清晰。我知道他说这话是故意让我难受，但我依旧如他所愿地陷入痛苦当中，胖叔看不得塌鼻梁这么欺负我，一脚将他踢到在地，正准备再补上几脚时，我拦住了胖叔，也没有理睬塌鼻梁充满了绝望意味的挑衅，缓步走到了白煮蛋面前。

他一脸的事不关己，不管是已经被五马分尸的小光头，还是呻吟着被踢倒在地爬不起的塌鼻梁，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
满心的怒火没找到发泄的途径，反倒被包裹进寒冰之中。它依旧在燃烧，却只能烧向自身。
我早就对张家人的薄情冷血有过了解，但在这种只能自己人抱团取暖的危急时刻，这群姓张的居然还能做到这种没心没肺的程度，实在令人心寒。
“他叫什么名字？”
白煮蛋没有理我，最终还是张庚开了口。
“他们没有自己的名字，都叫次旦。”
次旦在西藏地区是非常常见的名字，翻译成汉语是“长生”的意思。
长生。
张家对长生的信仰已经刻进骨子里去了。
我抿了抿嘴，总感觉嘴里还有荧光剂的苦味，喉咙一阵阵地抽疼发紧。
“他也算是救了你们。”
白煮蛋睁开了眼睛，他的视线越过我投射到我的身后，脸上带着明显的讥讽。
“你以为我带他上来是为什么？”
他的话里有未尽之意，我想他下一句话应该是“你以为我带你上来是为什么？”，在他眼里，我和他本来就是该死的人。因为吴邪的缘故，也许白煮蛋对我还会有些顾忌，但小光头...但次旦可能从始至终对他们这群人来说从来就只是消耗品，次旦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才会对我说那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