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入极寒——43.《幻造》(4)

郎川跑向门外大声呼喊。
可他出门看向楼梯，一个人也没有。
“妈的，怎么回事，见鬼，见鬼了。”
郎川回到展馆跑向那个女孩，他有太多的疑问，一种莫名其妙的愠怒从胸口擦出火花。
“我问你呢？你从哪里来？”郎川向女孩大喊。
“清泉洲，怎么了？”女孩轻描淡写地回答。
“清泉洲？我也是那里人，你来北兆城干什么？”
“我还想问你，北兆城是什么地方？不是世界上只有清泉洲一个人类聚集地了吗，我到底是怎么来这里的，这地方干燥的要死…”
谈话间，两人才发现自己使用的方言几乎一样，或许说，他们是同乡。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家怎么会…”
郎川被女孩一连串的提问击倒，陷入沉思。
“我问你，最后一幅画到底画了什么？”
 女孩指向墙角旁最后一幅画，郎川也突然回头。
那是一张用沥青和其他燃料画成的图像，这幅画看上去比前面几幅具象的多，但从信息表达和理解程度上，都散发着不安。
在画面正中间，一群人围绕在酷似冰川一样的地表，冰川被沥青和朱红包围，冰川下方则是无数人像，他们张着嘴，好像发出呐喊一般，倒塌楼宇一样的几笔黑色颜料旁又夹杂着墨绿色，盘踞在画面下半部分。

整幅画面几乎没有留白，全被黑色沥青涂抹，唯有左下角一个黄白色的小人像非常显眼，在小人像的另一侧，则是一个女性的轮廓。
郎川站在最后一幅挂画面前，凝望许久。
女孩正准备打断他发呆，他却突然跪下，泪水从深邃眼眶中喷薄而出。
女孩被吓的往后退了一步，待不安的抽泣有所延缓，才敢拍打郎川肩膀。
而她在触碰到郎川肩膀的一瞬间，自己脑袋突然像被瞬间塞满了某种东西，一些属于自己和不属于自己的回忆、情感、无忧的午后和令人孤独绝望的深夜。
“呃啊…什么…我…”
女孩痛苦地坐在地上，疯狂拉扯自己的披肩长发。
郎川回过头，泪流满面的看向她。
“对不起，我，我...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