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雨初晴(4)

“很美吧？很美吧？”小英已经无法找到别的词汇了，只是不断地摇着小晴的手臂，重复着这句话。
“确实。我从前也没想到，在地面上看太阳，会是这么美……”
光渐渐暗了，人慢慢散了。雨又大了起来。小英和三位追风者在暴雨中相拥痛哭。
“为什么，为什么留不住……”小英在雨中喃喃。小晴抱着他回了车里。
……
“你爷爷曾经也是追风者吗？”
“不是。”
“那……你爷爷真的见过‘晴天’吗？”
“见过的。”
“那一定有办法的。”
小英沉默着。许久，摇了摇头。
“到大学，我不打算读气象学了。”
“什么？”
……
……
【三十年后】
一片黑暗，没有灯光。
“十！
“九！
“八！
“七！
“六！
“五！
“四！
“三！
“二！
“一！”
一刹那，阳光从所有的窗户倾泻进来。小英并不在乎周围一切的欢呼声和祝贺声。他只沉浸在这三十年后的又一次，全身沐浴着阳光的温暖中。
终于，他从沉醉中回到现实，缓缓走向一个人，那是他的挚友。

“小晴，我说过，我会让人们在地上也能见到太阳。”
小晴正透过落地窗眺望远方。
头顶是自少年时代那次浪漫而又疯狂的追风之旅后，再也没有站在地上看过的蔚蓝晴空，而脚下，是茫茫的云海。
“我现在所处的地方正是目前世界上最高的建筑太阳塔的最高层，这是由著名建筑家……”背后响起了记者的声音。
“真没想到你会成为一个建筑家。”
“建筑也屹立于大地之上，不是吗？只要高过云层，自然可以看到太阳。”
“那当然。”
“毕竟我爷爷真的见过晴天。他当然不可能活了三百岁。但是他年轻的时候，是珠峰攀登者。”
“……”
“在那儿，他站在大地上看到了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