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海记【文轩/轩单人性转】(5)

宋雅萱替刘耀文哀叹了些许，也叹自己，忽而转头拉住刘耀文的袍子衣袖：“本无，我们下山去吧！”
刘耀文似是被宋雅萱突然的决定吓到了，连忙想推脱。
“本无，我在这庵里只有罪受。”宋雅萱眼里显现出无限的落寞与悲哀，引得刘耀文一阵叹息。
“你到了，我先走了。”刘耀文扒拉下宋雅萱的手，朝反方向走。宋雅萱冲着刘耀文的背影喊道：“你若是愿意，还来后山找我！”
回到庵里，宋雅萱将自己关到屋子里，翻出藏起很多年的诗经抄本，翻出来细细念着。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那是宋雅萱上山前的梦，得一良人，共剪红烛，大红灯笼，灯火阑珊，她笑意盈盈，爱人满心欢喜，从此一枕春梦，夫唱妇随，共度余生，携手风雨。
有湿润滴落在宣纸上，宋雅萱赶忙小心翼翼地擦拭，将抄本合上，藏回自己的枕下，将身埋到薄被里，惦记着明天的梦。

小阿妹扯着宋雅萱的衣袖，求宋雅萱救救她，带刺的藤条抽得她身上尽是血针眼，细密布满全身，沁出血来。宋雅萱伸手想扯过折磨妹妹的藤条，却被铁链子死死缠住。阿妹就在那，眼瞧着被虐杀死去。
宋雅萱跪在佛堂前，哭喊着，抱着妹妹的尸身狂暴着怒吼：“这就是你所说的普渡众生吗？”金佛身上的金箔似有裂痕，斜斜撕下一层，落下，盖灭了香火。宋雅萱歪着身倒在贡品前哭着，笑着，手里紧握着抽死阿妹的藤条，血流如注。
宋雅萱猛地从噩梦中惊醒，口中慌慌喊着阿妹的闺名，圆慧忙抚着宋雅萱的额，低声哄着她再次入睡。再睡着时，她眼角的泪还未干。
小阿妹早在前年死去了，死在师太的藤条下。那是宋雅萱心中的魔，是几年盈盈绕绕的梦魇，也是她下山的执念。
刘耀文跪在佛前纠结，在师父与宋雅萱之中难做抉择。但凡心已动，一切皆是定数。他深知一拖再拖反而会害了宋雅萱，于是在下定决心的第二天跑去后山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