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童话】白龙(5)

公主笑了，笑得很开心。
因为反抗国王的命令，已经被当众处死了，变成了魔物，然后来到了这里。因为你，世界变成了铁与血的地狱；太阳无休无止地炙烤着大地，焚烧尸体的火焰直冲云霄。
我去质问国王。男孩说。
在国王的设想中，你本该死在这里，和这把破碎的宝剑一起。你根本无法见到国王。
我去阻拦军队。骑士说。
宝剑已经破碎，现在的你什么也算不上。更何况，从古至今，一个人的理智与真相从来都无法使千万人停下脚步。
轻轻抱住宝玉，公主叹了口气。
在遥远的过去，曾经有几个骑士也来到了这里。最为勇敢的骑士去刺杀国王，最后被法庭处死；最为理性的骑士去劝说军队，最后被乱剑砍碎；最为强大的骑士去和军队战斗，他的家人被杀掉，他也杀死了别人的家人。来到这里的、想到这些的，从来都不只有你一个人。
你并不强，并不比其他人强。你并不特别，你绝不高人一等。
那我应该怎么办才好？男孩痛苦地问。
琴声停下了。男孩回过头，宝剑的宝玉被女孩捧在手心中，刺目的光逐渐收敛起来。
和她签订契约，践行你的誓言。只要天人两隔的相爱之人签订契约，亡者即化为魔女，而拥有肉体的生者则成为白龙。你们变成新的魔女和白龙，带回黑夜与冬天；这是停止战争，让世界冷静下来的唯一方法。公主说。

然后呢？男孩问。
然后，你就可以再次拥抱她。你们无法再品尝什么荣华富贵，而会在荒凉的月亮上生活下去。但这一次，你们将永远在一起。
永远？男孩笑了。
公主盯着怀中的宝玉，沉默半晌。
永远，直到下一位骑士来到这里。
龙鳞飘落，化而为雪。
这是王国几百年来最密的雪，它洗刷着这块被鲜血染红的大陆。大雪截断了每一架桥梁，阻塞了每一条道路；来不及埋葬的尸体被白絮掩埋，所有的战马都在嘶鸣。
有许多人说，白龙翱翔在天空中。
数百年后，一个骑士来到了白龙面前。
面对那柄似曾相识的剑，白龙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