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骨】（2）(4)

低着头默默听着的公冶明突然耳朵一抖，忍不住抬头问道：“妾？”
听到公冶明开口，趴在母亲怀中的贞德不免有些委屈。虽然比公冶明早几年知道详情，可是只是一些恶作剧怎么能消解她心中的郁闷，而且公冶明那个木头到后来真的就装木头了，让她一点出气的感觉都没有。
长孙凛叹了口气：“明儿，远的不说，你姥姥是什么身份？”
公冶明不假思索道：“祖母是百家学宫儒家的‘代言者’，呃，还是青木王朝的待晨公主，当今皇帝的亲姑姑。”
长孙凛接着问道：“娘呢，二姨娘呢？”
“娘是宝石公主，二姨娘是玄杯公主，嗯，二姨娘与二叔一起在外戍边，受封嘉节将军，领副将军级别的……”说着说着，公冶明突然沉默了。
“想明白了？公冶家族的正妻之位，一直是留给皇家的。”公冶胜知道妻子不太适合继续说下去，于是接过话茬，同时面带歉意地看了察纳夫妇一眼。
察纳言只是摇了摇头，一直未开口的察纳雅却是说到：“这些我们早已约好，如今只是在明儿及冠前提前多办一场婚礼而已，虽然意外，却也不算什么。”
“可我不想娶两个妻子……”

公冶胜和察纳言瞬间以审视的眼光看向了公冶明，长孙凛和察纳雅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贞德也是抬起头来，看向公冶明的小脸已经黑了下来，眼中蕴含着些微怒意。
公冶明抬起头来，声音不大却十分坚定：“我为什么不能只娶师姐？”
察纳言目光一变，最近几个月看这小子越来越不顺眼，这会儿突然觉得看这小子的感觉又回到了曾经第一眼看到他那种女儿有望的欣喜感了。
察纳雅面带微笑揉了揉女儿的头，她怀中的贞德原本冰冷的脸色也是解冻，面颊飞上一抹嫣红，却是不肯将目光在从公冶明脸上移开了。
此时倒是长孙凛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公冶胜瞥了眼妻子，怕她多想，于是悄悄握住了长孙凛桌子下的小手。
待得长孙凛感受到丈夫手中传来热量，心中慢慢安定下来后，公冶胜开口说道：“ 这并不只是公冶家族和长孙家族之间的事，青木王朝已经有几百年历史了，每一代公冶家族嫡系子孙的妻子都是皇家的公主，嫁入皇家的女子也不是少数，不能在你这里出现例外。这个例外公冶家族和长孙家族都不介意，但是其它家族会多想，会猜忌我们两个家族之间是不是出现了什么不为外人所知的裂痕，公冶家族是不是有什么野心，是不是快一千年了，终于到他们站队的时刻了。这些家族势必会将许多不必要的精力放在探听公冶家族和皇室的虚实上，这一定会影响朝政的运行。若是六七年前倒也不算什么，但是五年前的禅宗密宗之争，虽然青木王朝暗中得到了书院的支持，但是书院绝不会为了青木王朝与禅宗撕破脸皮。而与茂林郡相邻的百河郡，其中势大的红莲王朝是禅宗拥趸，一直对我们青木王朝虎视眈眈，稍弱一筹的明远王朝道教盛行，肯定不介意煽风点火甚至在关键时刻横插一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