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 一个私生子的自诉(56)(4)

那一瞬间我竟不知道是这些天我所遭遇的事情更令我痛苦，还是吴邪算无遗策的计划更令我痛苦。丹看着我如丧考妣的表情，也许是出于恻隐之心，他难得多嘴地补充了一句。吴邪其实一直都很犹豫，很挣扎，我每走一步他都给我留下了足够的退路，只要我有一点点后悔的意图，他会立马把我藏到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去，可我跟年轻时的他太像了，认准了一件事之后就一定要问个明白，在我第一次天授发作时被张家人发现开始...
不，不不不...应该说是我第一次主动踏入新月饭店并且开始追查张起灵这个人时开始，吴邪就知道一切都来不及了。
这世上没有谁能比吴邪更了解被人安排是种什么感觉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白用功，原来我本来就是该来的人。
算计了这一切的人不是吴邪，甚至不是这群自作聪明的张家人。他们把上一任骑尸的血亲尸骨和特制藏香混合，靠着血亲之间的亲缘联系，虽然不能完全抵抗里面那只多手怪，但也能稍稍让那个怪物片刻的恍惚。能来这里的张家人哪个不是身手超绝的高手，对于旁人来说眨眼既过的一两秒钟对他们来说却是逃命的黄金时间。

而我之所以会对那个藏香起反应，甚至看见了吴邪以前发生过的事情，是因为在几年前吴邪来过这里，并且不知道是不是也被算计了，跟现在的我一样被人放血填满了整个图案的缝隙。这里并不通风，吴邪留在缝隙里的血腥味久散不去，和张家人手里那股藏香混合在一起，阴差阳错地差点就把我当成骑尸一样给炼了。
听说人濒死前会开始回忆人生中最难忘的事情，也许是吴邪和我的体质都经历过人为干预，尤其是我。张起灵能在千里之外和我保持心灵感应和意识交流，能在我身上投射了对吴邪的感情，而我也能在众人都不承认的生活环境中无比确认吴邪是我的亲生父亲，在此之前我甚至还能通过吴邪身上的味道大致判断出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现在还能在藏香的熏染之下，读取吴邪当初留在血液里的记忆。
那我到底算什么呢？
一条只能读取特定血液信息的人型黑毛蛇？一个康巴洛族里的最成功实验体？一只没有进化完全的骑尸？
我是怪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