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晚饭】我们(15)

嘉然沉默了，她站起身来去寻找向晚的身影，妃越四不算大也不算小，她沉默地走着，走了和她等待长度相似的时间，走遍了整颗星球的每一块土地。
“我也没看见你。”最后她重新坐下来，向着镜子那边宣布。
“这样说，我们中间隔的不止一条碎石带，我们甚至可能都不在一个世界。”向晚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泄气。
“你很在意这件事吗？”
“有点在意，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向晚重又打起了精神，“比起这个，我有些东西想给你看看，你现在在妃越四的哪里？”
“我的面前有一个小山丘。”
“一个小山丘，上面是不是有三个土坑？”
嘉然数了数，确实是三个。
“嗯，怎么了吗？”
“你走到山丘后面，会看见一块大石头，面对大石头，向右走三步，然后往下看。”
嘉然照做了，她觉得自己像益智动画里的角色，她走到石头那里，又向右走，最后在小山丘旁蹲下。
她看见一棵小白花，有些蔫儿，但仍旧是一棵可爱的小白花。
“嘉然你看见了吗？”
“一棵白花？”
“是一棵花，但我这边是蓝色的……那不重要了，你喜欢吗？”

“我喜欢。”
“喜欢就好，起个名字？”
“我要叫它小碗。”
“那就叫小碗。”
她们于是再次走遍整颗妃越四，给所有的山，所有的坑，所有不起眼的植物都起了名字，现在这是我们的妃越四了，嘉然想。此时已经过去三十个日出，二十九个日落，等嘉然回到出发的那座小土丘时，她发觉最开始那棵叫做小碗的花已经死去，但她没有告诉向晚，向晚也没有告诉她。
晚晚看上去倒很是伤心，围着枯萎的花打了三个圈才回到嘉然怀里，发出细碎的哭声。向晚似乎听到这哭声，便开口询问，而嘉然摸着晚晚的头，说没什么。
嘉然睁开眼睛，白色的天花板，陌生的天花板，背下柔软的触感，不是妃越四的沙土。
她坐起身来，从镜子里看见自己头上缠着纱布，晚晚已不知所踪，以她前十七年贫瘠的认识来看，这里是一处病房，身边的病床空着，但从痕迹来看，曾经有人睡在这里。嘉然侧身下床，走到隔壁病床边查看那悬着的病历卡，上面赫然贴着自己的照片，后面的盖印是刺眼的【已死亡】。
嘉然从梦境中醒来，晚晚依旧睡在她身边，镜子则在晚晚身下压着，嘉然把镜子抽出来，看见向晚那侧妃越四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