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3)

在那片混沌中，他听到了女孩气若游丝的声音：“还有我们……”
林笙猛然惊醒，桌上的提灯在摇曳，怀表的“咔咔”声使他的心重新归于平静。墨烟的双手在胸前合十，她闭着眼，微微上卷的睫毛随着眼皮轻轻地颤动着，睁眼的一瞬间似有珠光闪过，转瞬即逝。
“长官——”轻柔的嗓音让他感到莫名的熟悉，他忽而发觉对眼前的人有一种难以抑制的保护欲，但本能告诉他，这样的想法很危险。
“可以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吗？”
“什么东西？”他脱口而出。在几秒后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改口道：“你是不是觉得，比起那些用拳头思考的笨蛋，我看上去很好说话？”
她点点头，笑着伸出双手，晶莹的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别被我现在的样子迷惑，我会逃，你会后悔。”
“我第一次遇见这么奇怪的要求……不过既然你想……”林笙愣住了，看着墨烟的手腕他感到背后发凉。
他忽然想起了一个细节，之前他只打开了一边的手铐，而另一只上面全都是干涸的血迹，当时他以为是由于强行挣脱导致的擦伤，但现在细细想来这样的事根本不可能，更何况她的手腕上没有任何伤口。林笙深吸一口气，屏息凝神地望向她身上那件沾满泥浆的大衣，现在看来，那些喷溅状的褐色斑点更像是血迹。

想到这里，他感到一阵没来由的眩晕。
“怎么了？你在犹豫什么？”她甚至悠闲地打了一个哈欠，可林笙注意到她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你又在试探什么？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只要我想，我随时可以崩了你！”他有些恼怒。
“所以，你在找这个吗？”她从衣袋中掏出他的佩枪，“该搞清楚我身份的人是你。”
林笙沉默了。这句话听上去也很熟悉，可他如何都想不起来上一次听到它是在什么时候。与此同时，不祥的预感如藤蔓般爬满了他的心头，这种一切都似曾相识的微妙感觉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