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童话】18岁儿童节快乐｜写给梦里的小妹妹(3)

你真可爱，他们说。
没有仿照没有譬喻。我分开两条腿躺下去甚至显得熟练，我是说打心底不喜欢考试。
礼貌暗指品德，一些时刻除外。
从前都是明明来我家睡，后来她邀请我，我马上答应了。爸爸妈妈说，好。
我去地铁到酒店，再从地铁回到酒店楼上的公寓，我粉碎在楼上搬家的施工电钻里。我吃永远记不清楚名字的“你好，有阿普唑仑吗”和其他，就像四点睡两点起记不得睡前哭了什么。别人问起来我就说“吃一点药”也不下一步解释。他们怎么可能理解药名监督我合理吃掉呢，他们都不需要理由。
躺在床上，发觉捅破看似稳固遥远的距离是轻易地，天花板上的古战场，就像打破礼貌和文明的大人是约定俗成的组成。
在儿童公园的时候怕狗咬死，在床上的时候怕惨死。我心神不宁地守着纯白墙纸的那一点污渍，发现墙上的斑点竟也是条狗。
什么狗这样狼狈。
你真会把握，明明说。
明明，我没有参照，真的，和那些故事不一样，我说。
那次做客显然没什么把握。四四方方的家，客厅沙发靠窗对着玄关，红的黄昏，没开灯，夏天闷热还放着冬天的洋红绒布沙发靠背。坐具上一股味，是明明的小妹妹尿水干掉的骚味和成人的汗味。的确良窗帘以外的斑驳地方都是涂坏的墙，房间也方正的黑，沙发右手边是一个带贴瓷片的橱柜的小房间，好像只有一张床。

谁的床啊，我说。在明明房间的床上她给我讲了那件事。关于她第二个爸爸家的哥哥，关于闷熟一个小女生，关于丑陋的性器官。这都叫什么事啊，百无聊赖的纯真以这种方式捅破。
我想到第一次见到明明是我们都更年轻的时候，我们彼此不认识，那天整个城停电。我们一家三口吃了饭走出来，路灯也灭了，夏天闷热的汗在人群里面留下长长的印子，黏糊糊走在路上还有人打小灵通。后来我们走到明明那时的家，我从来没见过她的第一个爸爸，但后来我知道那是他们家。
明明戴着塑料粉宝石皇冠抓着同质地的爱心法杖玩具，她还是那个波波头，她坐在靠窗的木沙发上，好像还不会流汗。
真难看，明明说。我知道，她在说“提这些旧事干嘛，真不好看”，可是这些只能彼此讲，所以明明笑了。
你一笑，我好多了，我说。
平常本真的一句话，明明抓住我，她在我左手臂咬了一嘴。很疼很疼，很用力，好似痴男怨女，可怜风月债难酬。
牙印马上就红肿了。
她再也不长个了。明明，永远比我小一码的洋娃娃一样的小妹妹。我在心里想着的，念出来却变得恶毒，像怀恨在心才挤出这样一句话。从前念高中也有过的事，话到嘴边就变味了，特别是嘴比心快的课堂上，轰笑中是个人的尴尬，是座位上狠狠掐自己咬牙切齿的尴尬，是假意四处张望的尴尬，是事后忘不了的记在日记本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