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agments》第四章 此方(3)

兽人的基因里天生就携带冒险和探索的因子，面前的虎兽人想必也不会例外……身为一名称职的拾荒者，苍银这般理解着鑫的想法，心里不自主地冒出些许欣慰和认同。
鑫的再次开口却是直接变了画风：
“……下次你随便砍下来点儿它们的脚啊手啊尾巴啊什么的，回来转手给我……我替你出手，深层圈的东西要是能顺利递交到上层区那些贵族的手里，随便抠一点油花都保准能让咱们赚翻！”
苍银的表情霎时变得有些尴尬，借着眼角余光向后一扫某只大猫的脸颊……好家伙，不愧是职业财迷，眼珠子都快变成铜币的形状了。
说好的……冒险精神呢？
“下次……我说不定就回不来了。”
苍银费力地翻身平躺过来，身体痛到颤巍着抬起相对完好一些的右臂——左手的肘部被什么生物撕下来一大块皮肉，但伤口似乎并不深；右手食指则是比划出一个怪异的形状：几道弯弯绕绕的曲线，但却还附带着衍生出锐利的尖刺状线条。
“那里，到处是这种……呃，触须存在的地方。”苍银的眼神里划过一丝忌惮，将嘴巴里的唾液吞咽入喉，接着缓缓开口：

“明明像是死物，但是生命力和攻击性完全像是在原物种的基础上得到了蜕变……！”
雄狼兽人的语调因为情绪激动开始抬高，眸光中古怪的炙热感像是要烧穿头顶的木制天花板，遥望向更远的地方。
鑫沉默着，企图用自己的脑袋去理解苍银所诉说的怪异物种——然而这显然不太可能，鑫对于城外生物的认知仅停留在由探索者开发出的图鉴画面上和拾荒者只言片语的描述里。
再直观些认识的话，便是下水道区域街口部分同类的惨状。
从城外归来的拾荒者们并不尽是四肢健全之辈，如苍银这般交到好运也仅仅是失去了一截脚趾；可在下水道区域中，那些拖着残肢默默在城中苟延残喘、四肢不再健全的兽人也不在少数，这部分失去了大量反抗能力的不幸儿往常是被他人掠夺和欺负的主要对象。
偶尔鑫停下手头的忙碌，转身面对街头混乱的景象也经常会陷入一片迷茫——残忍的到底是城外的生物……还是城内的施暴者……
秩序和混乱的对立仿若总是比较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