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4)

“黄警官，这酒也喝了，说事吧。”坐在一旁的老四，突然发话。
“没啥大事，就找个人，不是小意思？”
“这事啊，在这吃饭的，是要找谁，跟黄警官走一趟就是了。”
“恐怕他没在这吃饭，连酒都不敢喝呀！”
“哎呀，那就奇怪了，认识的朋友，都来这照顾生意，不来的，交往也就阻断了。来这找人，却又不是这里的客人，那可就找不到了。”
黄警官瞥了一眼老四，没再理会他，把前面的凳子向后一拉，又向前走了一步，对着刘华同继续说道：“我也是接到有人举报，只好来看看，人家付了钱，身不由己嘛。”一边说着，一边又用手抖了抖胸前的金属铭牌。
“年轻人，不要心急嘛。”这话还是老四说的。
见刘华同还是没理会他，他鼻子里一出气，发出类似“哼”的一声，又向回退了一步，转头看向跟在后面的跟班。“还他妈看手机！”一回头，便愤怒的拍了他的脑袋，那人也如惊醒一般，赶紧把手机揣到上衣口袋里。接着黄警官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那人像得了令一般，一边笑着一边应着，一溜烟跑出店外。
见那跟班出去了，黄警官又转过头，一只手拄在椅背上，用稍微提高了的音量说道：“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就算你帮我一个忙，毕竟，我也有好几十个弟兄，还等着我回去交差呢。您给个痛快话，省得弟兄们辛苦。”

刘华同刚夹起一块肉，蘸了干料，举到一半，又放下筷子，与盘边碰触发出“铛”的一声。他先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然后竟然站起身来。见刘华同站起来了，老四也跟着站起来，周围的食客，也都赶紧放下餐具，一个一个紧跟着站了起来。
刘华同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在带铭牌的那一边。
“我八岁的时候，就在外面这条街上混生活，那时候连飞船都还没上天。后来我们没能耐，被剩下了，只能开个小店。有朋友还尊敬我，见面叫一声‘刘爷’。可现在的年轻人啊，有想法，有追求，有本事，是好事。既然心里想着外面那点事，就不必来我这找什么了，我已经没什么能再帮你们的了。”
说罢，刘华同转过身，拿起桌上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黄警官听了这话，一下皱起了眉，似乎有话立刻到了嘴边，结果老四突然走过来，挡住了他的视线，手里的核桃半举着，伴随着“哐啷哐啷”的摩擦音。
“现在几点了？”老四突然发问。
黄警官被这么一问，有些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抬起手腕，低头看表，结果发现手腕上的表并没有亮起，于是又晃了晃手腕，还是没亮。他有些急躁，又伸手去按了表上的按钮，仍然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