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破碎幻境（2）(4)

“滋轰！”一发离子弹在人群中炸开，将无数生者和死者抛向四面八方。一名被炸断了双腿的民兵摔落在三人藏身的废墟前，一边试图向掩体爬行，一边艰难地用沾满鲜血的右手拔出别在腰间的电磁手枪向那头展开屠杀的怪物射击。
“快去帮忙！”纳迪莎惊呼一声站起来向那名民兵冲去，但还没迈出一步，便被克雷特狠狠拽倒在地。
“不要去。”克雷特冷冷地说，“我们帮不上忙。”
话音未落，又一发离子弹从另一个方位打来，将地上勉强撑起身子还击的民兵炸的尸骨无存。
被克雷特紧紧抓住的纳迪莎捂住嘴剧烈地喘着粗气，尽力克制住自己想要吐出来的冲动。一旁的卡莫夫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道：“这就是战争，真实的战争。我们写设定的时候，所有的伤亡人数都只是冰冷的数字罢了，而在真正的战争里，一个活生生的人会死的连条狗都不如。”
纳迪莎木木地点点头。
没过多久，诡异的咔嚓声从头顶传来，紧接着是玻璃破碎的声音。未待三人反应过来，又一台步行机器便从楼顶跃下，跳落到他们面前。它三只纵向排列的血红色光电传感器紧盯着废墟中的三人，腹部的双联装炮座逐渐亮起。

克雷特将两人护在身后，直面奔涌而来的致命等离子束。
霎时间，天旋地转，世间剩下的唯一便是亮到难以言喻的强光，以及剧烈的耳鸣声。
等到亮光消退，三人周遭的城市已经化作一片火海。无数人类和外星士兵的尸体散落在依旧燃烧着的残垣断壁之间，被炸飞炮塔的坦克和步战车、坠毁在高楼大厦间的战斗机和武装直升机，被轰断细长腿部而翻倒在地的外星步行机和四周连绵不断的枪炮及爆炸声一同构成了这曲来自地狱的死亡乐章。
“全体上刺刀！杀！”身后穿来参杂的脚步声、愤怒的叫喊声、密集的枪声和金属的碰撞声。回头看去，是一支身披黑色动力装甲的联邦国防军小队在弹尽粮绝之下向外星侵略者发动了惨烈的白刃冲锋。刺刀见红，刀刀致命，在厚重动力装甲的帮助下这支英勇无畏的小队在近身战中甚至压制住了敌人——但个体的英雄事迹仍然无力阻止全局的崩溃。
随着一阵连续不断的可怕爆炸和剧烈的破碎声，三人身旁的一座大楼被什么东西拦腰撞断。定睛看去，一个如山岳般庞大的巨大身影正从无数烟雾中缓缓走出——是一台超重型炮兵突击步行机，《星海边缘》中联邦国防军最大最致命的地面载具。但此时的它也如奥林匹亚城的战况般岌岌可危：原本坚不可摧的护盾早已被无情击碎，数米厚的坚硬黑色装甲上密布着无数弹孔和破损，而那门牢牢固定在机体背部，足以一击抹除整座城市的巨型主炮则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撕裂了大半个机体的可怕裂痕，和裂痕里清晰可见的，不断燃烧和爆炸着的内部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