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体(2)

我没能反应过来他唐突的询问，变得支支吾吾。
“寄生者，一个盘踞在理念与心灵间的亡灵。你走吧，是我让你离开的。”
他不再看向我。我感到机会，尽量保持镇静关上了K的家门。接着奔回对面的家中，锁上房门。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我并没有打开灯光，可能为了配合室外的幽暗，自己也未必知晓答案，原因是指向不明的。黑暗中，我凝望玻璃上的雾气，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一切都在无逻辑地展开，我只感到一阵迷乱，不再思考。
离开。我反复念叨这个词，我不知道一个词可以表述多少，可还是数次重复。眼前的事物正被无限次解构， 一枚碎片划伤了我的眼皮。
再次睁眼，阴影依然在窗子上徘徊。眼皮上没有伤，我想自己大概是被邻居的反常冲昏了脑。
我意识到一个问题:邻居K是谁？我印象中对他一无所知，无籍贯亦无身份。前一任邻居是一位来自桑给巴尔的太太，她家中摆着许多万年青，待人很和善，绿植与阳光让人感到温暖。独自生活让人对她印象不深，但每个人都能证明她的确存在。有几盆万年青还在家中窗台上摆着。不久前，她搬走了。那没人住，K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成为了我的邻居。他像一个片段，在有意或无意中，悄然插入我的生活。

我察觉他想打败我，以反常吓倒我的心智。我不是阿雷东多，但我企图模仿他的行径。外面已有些许白光。我决心出门，没穿鞋子，那会引人注意。廊道里始终不见人影，轻轻扣门，屋里有走动声回应。我知道他在等我，一直透着墙壁凝视着我。一阵沉默，他半张面无表情的脸从缝隙露出，有昏光渗出。
“我想再来谈谈幻人的概念。”我故作镇定。
他看了我半晌，点头示意我进去。我把背后的手藏进衣兜，没再出动静。
“幻人依附着意识，他们在此存在，告诉一部分人答案。”他自顾自讲述起来。
“你是幻人吗？”
“我不清楚，幻人从不是指定者。”
他背对着我在地板上踏步。说实话，我不了解什么是幻人，但我早已厌烦了他的说辞，只想早早摆脱折磨。他没注意我的动作，缓慢的逼近。昏暗的灯光打在两人之间的地板。影子把手伸出衣兜，有东西反射着光。K在我面前倒下了。
“什么是答案？”我轻蔑地询问。
“你在寻找......”他小声答复。
他张开手，里面什么都没有。他如同往常，表情僵死。天亮我会去自首。不用再见到他，我感到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