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生】夏天(10)

“生哥，要不这样——我的床在上面，风扇吹干得快，晚上就好了。我还有床新的被子，要不您大人有大量，今晚跟我挤挤？”
罗浮生思考三秒，觉得有道理，刚要开口答应，忽然被一个声音打断：“睡我这里吧。”
只见沈巍一脸义正言辞：“我睡觉不打呼噜。”
（十一）
沈巍既然永远是最优选——或者说，就是一个唯一选项，那么“今晚和他睡”的命题就必定成立。
寝室的风扇怎么比教室还吵？罗浮生头一回觉得这样受不了，那声音嗡嗡的，比任何一次都更令人烦躁，同时所有细微的声音都要十倍百倍放大，包括自己不安分的心跳——他有心翻个身冷静一下，结果是手稍稍往上挪都能碰到沈巍的腰窝。
更要命了。
呼吸声在每一次听到对方的呼吸后，都要骤然急促，努力控制的后果是感觉要喘不上气。罗浮生活动活动膝盖关节，准备换个姿势换份心情的时候，小心翼翼往外转动一下，忽觉自己的手背被轻轻碰一下。
“没睡么？”他听见沈巍用气声问话。
罗浮生背对他，点头算应答。

背对着好像又不是这么回事，搞得他多么扭捏一样，于是迅速地转了个身，没想到在窗外折进来的一点点走廊灯里，猝不及防撞进沈巍的视线。在那样昏黑的光线下，在那样令人怀疑是否困倦或者错觉的深夜，罗浮生有个无比清晰的认识，那就是沈巍要把他完整地装在眼睛里。
寝室里还有其他人，现在正是大家睡觉的时候，他们此前也不是没讨论过那个问题，关于以后去哪里读大学，罗浮生认可沈巍提出的同去龙城这座城市的建议——但彼时彼刻，面对着彼此，这是距离最近的一次，一种一抬手就是拥抱的距离。
罗浮生听见沈巍发出请求：
“和我一起读龙大，好不好？”
这句话到底算什么，实际意义上又不算什么——罗浮生盯着他时，意识到自己手心正在冒汗。
接着，是一只手试探着摸上自己的手，动作很慢，却很温柔。沈巍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他们的掌心就那样相触了。
罗浮生很快转过身来，躺平在床上，没有松开手，却是在一阵动作中将对方五指扣住。
“我答应你。”
（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