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狂想曲-XLVI（46） 意外(8)

卡莲听着她的陈述，一言不发。偶尔有些女武神小心翼翼的偷看她一眼，发现少女正抿着红唇，俏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显示出内心中的不平静。
“所以，”埃莉诺讲完后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不知不觉被冷汗浸湿了，“这是教会的任务，还希望卡斯兰娜队长能……”
卡莲一挥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少女的脸色正阴沉得可怕。
“把他们都放了。”
卡莲指了指那些仍然被锁在囚笼中的可怜实验体。
“可是……”
“去。”
埃莉诺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卡莲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
当一直以来深信不疑的东西崩溃时，人的大脑就会处于一片空白的状态，精神也会接近崩溃的边缘。说实话，卡莲现在就处于这样的状态之中。
天命是什么？在少女的心目中，天命是至善至美的存在，是她从一出生就无比敬仰的教会。保罗、彼得、克莱芒、英诺森、格里高力……这些闪烁着光辉的名字是女孩心中最伟岸的存在，一代又一代的天命主教接引神圣的光辉，将福音洒在人间的每一个角落。
天命既是最耀眼的火炬，也是温柔的保护伞。在教会的庇护下，人民得以拜托愚昧和恐惧，在阳光下快乐地生活。在为了天命而东征西战的每分每秒，卡莲都坚信不疑，天命终将终结人类和崩坏对抗的历史，建立一个没有崩坏、没有痛苦，只有无限的幸福和温暖的新世界。

然而，当理想揭开它那层欺骗性的外衣，向她露出丑陋和罪恶的根系时，梦和憧憬便破碎了。
卡莲突然觉得一阵无力感攫取了她的内心，让她无法呼吸和思考。一直以来支撑着她前进的梦想忽然坍塌了，残酷的命运向她露出可憎的微笑，这个十几岁的女孩又能拿什么，来对抗这足以让一个坚强无比的人变得消沉和堕落的窒息呢？
“让他们走，都走。”
卡莲靠着废墟的一处断壁，有些疲惫地坐了下来。她怔怔地看着她面前灰白的石板地面，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抱歉，卡斯兰娜队长，我们不能违反教会的命令。”
埃莉诺低着头。对于天命的忠诚还是压倒了对于卡莲的忠诚。
“是吗，那我就自己来吧。”
玉手轻挥，金色锁链如同闪电般射出，以刁钻的角度击中了每一座囚牢上的锁匙。被锁住的牢门纷纷轰然倒塌，被抓去实验的人们简直难以相信自己获得了自由，在经历了最初的狂喜和不真实感之后，人们争先恐后地向外面逃去。
埃莉诺等人见状大惊，想要加以拦阻，可是看到一旁俏脸冰寒的卡莲，最终还是打消了出手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