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晚饭】落荒而逃(6)

然后呢？她们跑出了学校门，她们去做了些什么？她们是不是跑到了小卖铺前买了两颗糖？是草莓味的吗？是棒棒糖还是水果糖？她们在途中是不是还遇上了一只圆滚滚的吃百家饭的流浪猫，嘉然是不是把它抱起来向不敢伸手的向晚打包票，保证它不会抓人？那只猫是不是带着一副天生的不屑表情蹭了她的手，毛茸茸又有些扎手的触感带着温度。她们是不是路过了一大连摆摊的小贩，嘉然和他们一个一个打着招呼，就像是在阅兵。
这些东西后来在向晚的脑海里面形成一个模糊的画面，黄昏特有的滤镜画面，中央是小跑着的向晚和嘉然，背景是闪过的一格又一格黑白的贴了网格纸的漫画镜头，就像是什么欢快歌曲间奏时的MV，这段MV最终停在一个人造湖旁，嘉然松开向晚的手，坐在枯黄的杂草堆中，那里有一块平坦的石头，不难看出是被挖出来的小径用石。
“我们可以在这里待到太阳完全下山。”嘉然捧着双颊，蓝色的眼睛里面是闪烁的湖面波光，“这里本来是个花园，现在废弃了。”

向晚把书包放下，不知道该坐到哪里，嘉然向左挪了挪，于是两个人挤在一块方石上。
“我来过这边，那边 的围墙下面有个小洞。”向晚指了指距离稍远一点的围栏砖块，那里有一个小小的被杂草掩盖的洞，直通向晚家所在的小区，“我家就住在那边。”
“那怪不得你会跑到我家小区来上吊，原来是从这个地方过来的。”
嘉然歪了歪头，一双眼睛盯住向晚的眼睛，刚才的奔跑加上逛街两人的交流很流畅，主要得益于一路上都有新的东西可聊，比如糖，比如猫，比如和嘉然熟络的不得了叔叔阿姨大爷大妈，现在两个人安静地坐在这河边，就要聊一些她想要知道的事情。
“你那天吓到我了，你为什么想到要……要自杀呢？”
她当然不会贸然去揭别人的伤疤，嘉然相信自己的判断，面前的这个钻头是因为一时的冲动选择了绳索，如果说她判断失误，这背后真的有难以言明的沉重的东西，在湖边嘉然也有把握来疏导和放松向晚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