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佝偻，即使影子斜铺在车轮下，他也还是个眼里偶尔会有光的少年(3)

然后是他妈妈，一身灰色的工作服，上面印着工厂的名字。几处洗过又明显洗不掉的油渍，像是不甘心隐在背后的灰暗中，倔强抢眼。
我又迷惑了。
集训之前照例有个测评，一方面了解一下孩子的知识点掌握情况，另一方面也摸一摸孩子的心理状况。他被带到隔壁教室填一份二十几页的问卷，他妈妈则抓紧机会跟我介绍孩子情况。
单亲家庭，孩子跟着我过。经常逃学，泡网吧打游戏。身体不好，后来索性借这个由头堂而皇之地窝在家里打游戏。电脑是逼着我买的，以离家出走相威胁，而且真的有几次两三天不回家。其实孩子挺善良，去年还攒钱给我买了生日礼物。就是不爱学习……

他妈妈像是要抓紧孩子不在的时间尽可能多的把情况说清楚，连珠炮似的话和她拘谨的坐姿极不相称。
我配合地只是点头，很少插话。这样的孩子在补习机构并不稀奇。
孩子填完问卷拿回来，坐在我对面捋者额前的头发。其实他长得还算帅气，只是眼睛里没有光。
问卷答得不出所料，一塌糊涂。
“之前几乎是一点没学啊！”我一边翻问卷一边问，语气尽量像是开玩笑。
他嗯了一声，尴尬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