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我和那个他(2)

其实我曾经开心过。只不过如今太苦，竟将原本的甜都夺了去。
“想死就赶紧跳啊！老子还等着吃饭呢！”
微风让这刺耳的话飘了上来。我揉揉胳膊，手臂的伤早已结疤，十多厘米长的伤口长成了坚实的粉色肉瘤。只是不知道这骇人的肉瘤，能不能再次挡住透着寒光的匕首。我从未想过去医院将这肉瘤割去，甚至没在意过它的存在。它注定要长在手臂上，又注定要长在我的手臂上，我何必多此一举将它割去？或者换一种说法——没钱。
那把匕首是他去旅游时带回来的礼物。他将匕首带回家，一刻也舍不得离手，吃饭时也不停地把玩。他跟我炫耀：“告诉你，这刀可是荆轲刺秦王时用的。流落民间，被我捡了漏。”我将头埋进碗里用来遮掩眼里的笑意。他见我不说话，冷哼一声，将匕首狠狠甩在桌上。木质的桌子瞬间多了一条无法愈合的伤痕。

我的心疼了一下。
这张我在旧货市场扛回来的桌子是家里唯一一件可以算得上家具的东西，在他眼里竟还不如一把冰冷的匕首。买这张桌子时，我们刚搬家，喜悦暂时冲淡了没有钱的愁云。他抱着我在空荡荡的房间转了个圈，用下巴抵住我的脑袋发誓：“这是我能给你最好的了。以后有钱了我们就将这里买下。”我躲在他怀里，看着他胸口的纽扣——我亲手缝上的纽扣——红着脸将他的话刻在心上。
一转眼，他依旧是那个整日埋头奔波的销售经理，脾气却大了许多，各种应酬更是接踵而至，出去喝酒的时间越来越长，回来的越来越晚。我从他醉醺醺的哥们手里接过醉成烂泥的他，费力的跟他的哥们寒暄。那人大着舌头，含糊不清的让我好好照顾他。我冷着脸将人赶了出去，然后重重的把门甩的震天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