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人鱼泪：恋(3)

所有人都吓呆了。那龙嗡嗡嗡不知道说了啥，感觉像是很烦躁。却听见那个会说人话的人鱼说：“拿走你龙鳞的人就在那里，他的身上有你的龙鳞！”说完朝着王将军一指：原来它是看到打不过，趁乱逃走搬救兵去了。咱当时是真的觉得要完了。这条龙不是禺强，那更坏，咱的祈祷都没什么用了。
天色越来越暗，那龙的眼睛跟两盏灯一样，直盯着王将军看。王将军衣边被海风吹得乱摆，他拔剑在手，在龙的面前看上去就跟螃蟹举起钳子一样不自量力。只听王将军说：“九州一统，四海皆服，我就是通武侯王贲！你是何妖，安敢在此作乱？”没想到那龙也会说人话，它嗡嗡嗡地说话：“吾本不想因为一只鲛人，管你们人间的破事。但是你偷了我身上的龙鳞，还敢在这里饶舌，你是真没有把我看在眼里吗！”
这话咱听着奇怪。王将军分别盯了那龙和会说话的人鱼一下，然后义正词严地说：“我王贲做事光明正大，奉天子命，受天子佑，你那龙鳞我还不屑于偷。不过龙鳞确实在我身上，你所说的可是这个？”说着从身上拿出一块铜样的薄片，竟然还淡淡发着光。
那龙贪恋宝物，一看到宝贝，就急了起来；又听王将军语气倨傲，对它的宝贝不屑一顾，立马怒火上炽，眼睛里看着就要喷出火来。它在那嗡嗡嗡地说：“好傲慢小子，当初没见识到你怎么偷了我的龙鳞，今日吾就来看看你的本事！”说着一挥爪，平地升起一阵水汽卷风，居然直接把王将军卷到了天上。

王将军也真是厉害，被吹到天上，居然还能辨别出来方位，一把剑始终对着那龙的方向。那龙看到如此挑衅，怒气更大了，几次挥爪，王将军被卷得越来越远，最后连咱也看不到吹哪去了。咱突然想到海那边的仙楼，王将军该不会被吹到那里去了吧？
那片龙鳞回到了龙的手里，终于让它平静下来了。咱当时惊惊惶惶的。不过这可不能说咱，那些士兵们，一个个也是战战栗，可不见得比咱好到哪去。那龙平静之后就回到海里了。水汽和风慢慢小了下来，只有乌云还没有散去的样子，看上去好像又要下雨。咱这时候忽然注意到，那条会说话的人鱼好像哭了。咱这眼力见，就算天这么暗、离这么远，也能看到它脸上两道透明的泪痕。那眼泪在流出来后马上就变成了乳白色，从那鱼的脸颊滴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看上去像是珍珠一样的东西，掉到海里去了。
“三十七年十月癸丑，始皇出游。……十一月，行至云梦，望祀虞舜于九疑山。浮江下，观籍柯，渡海渚。过丹阳，至钱唐。临浙江，水波恶，乃西百二十里从狭中渡。上会稽，祭大禹，望于南海。……还过吴，从江乘渡。并海上，北至琅邪。
“……始皇梦与海神战，如人状。问占梦，博士曰：‘水神不可见，以大鱼蛟龙为候。今上祷祠备谨，而有此恶神，当除去，而善神可致。’乃令入海者赍捕巨鱼具，而自以连弩候大鱼出射之。自琅邪北至荣成山，弗见。至之罘，见巨鱼，射杀一鱼。遂并海西。至平原津而病。……七月丙寅，始皇崩于沙丘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