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响(11)

宋小莲上车之前，看了看后王村，也看了看王安岁。
王安岁挤进人群，走到刚刚那些个说人不是的小伙子面前，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说：“你这是不讲道理的。”
“什么道理？”
“后王的道理！”
“后王哪有什么道理！”
王安岁又向前一步，两个人就要脸对脸挨上了。
所有人都在看着王安岁，王安岁看了一眼离开的宋小莲的车。车子慢慢的往北边开，不一会黑色的车就慢慢地融入到了夕阳之中。剩余的那几个小伙子也走到王安岁的面前。眼前人的脸不断与王安岁的印象中调皮捣蛋的孩子形象重叠。他们摆摆手，示意让王安岁赶紧走。但王安岁没有，他突然间脑子有点转不过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拳头已经打在了那些人的脸上。那些人没想到这个情况，他们愣了一会后顺手抄起几个锣几瓶酒，冲着王安岁走来。王安岁在慌忙之中看了看刘老师，刘老师告诉他，你该跑了。

王安岁分明看见了，你该跑了，跑吧。对，跑。就像你小时候的那样。跑，跑。
王安岁冲出了人群，那些个小伙子也紧跟着上来了。他们嘴里说着从外面学来的脏话，大喊着说捉住了王安岁后要他好看。不知道哪个敲锣的人跟在了队伍的后面，王安岁听见身后一阵阵锣的声音响个不停。锣的声音引来了几个村里的孩子。孩子们又叫来了几个大人。一队奇怪的小队就这么组成了。
王安岁抬起双腿，他从未感觉如此轻松。尽管泥土的香气夹杂着灼烧的空气，一股脑钻进王安岁的肺中。但是王安岁还是觉得轻松。村里的大道只有一条，大道上还有不少行人，他们都忙着看新娘子。新娘子没看到，倒是看到了王安岁在奔跑，后面传来了喜庆的锣声。
锣声响了一路，王安岁就听了一路。一路上，所有后王村的人都听到了这阵锣声，后王村的人们祥和成一片。纷纷地给对方道着喜道着歉。村子里四面八荒响着锣鼓声，歌声，鞭炮声。仿佛今天就是后王村最喜庆的一天。爆竹声夹杂着风，慢慢飘到村边的河流旁。记忆中的那条河清晰了，忽然一阵清凉的空气挤进了王安岁的口腔之中，紧接着水草和树木潮湿的味道就涌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