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丘说(4)

“这是什么？”小丘丘疑惑地发问，手下意识地揭开了碗盖。醇厚浓郁的酒香在一刹那溢满了整个空地，所有的丘都激动起来，低声欢呼，吞咽声不绝于耳。
“是‘欢愉’啊”，萨满苍老的声调悠悠地响起，“这是那个时代最好的酿酒师在万物生长的季节酿制的，他取来雪山源头处最纯净的那捧水，用城外最美最甜的千花百果来酿造，辅以那刻所有游人的幸福。据说酒成的一刻霞光万丈，满城的人都醉了，狂欢了整整一周。它能让你明白当下的欢愉是何其重要。”
小丘丘着向坛里，洒液闪着荧荧的七彩微光，梦幻且迷人。
他小心地将坛子凑到嘴边，一饮而尽。
“现在，看看你的同族们。”
小丘丘依言看去，他的同族们也看着他。他突然惊愕地发现，那些曾被他认愚昧无比的同族的眼底，都是无量的大海，平静而温和，暗处却涌动着不屈的欢喜，汹涌澎湃。

“你看到了什么？”
“嗝，”小丘丘打了个酒嗝，”是无尽的欢乐！”
他欢呼起来，跳到众丘之前，唱响了他们之前唱的歌，众丘随着欢呼。声浪呼啸，掀动绿色的海浪。
萨满的眼中倒映着火光和呼啸的丘群，缓缓开口：“我们要庆祝的就是这片刻欢愉啊，这是我们最后的反抗了。” 
他蹒跚着走到大家长旁，坐下同大家长看后辈的歌舞。
“天快亮啦。这么多年了，老朋友，你累吗？” 
“王子殿下还在为我们谋划。”大家长淡淡地开口，声如洪钟，似乎答非所问。
“是啊，所以我们也不能让天理看了笑话。”
再也无话，只有嘹亮的歌与矫健的舞步在这天地间刻下喜悦的痕迹。